“有人來投?”
聽到這個消息,一向陰險狡詐的桑維翰首先表示懷疑:“要當心是詐降之計。”
石敬瑭征戰多年,自然不會輕信。
“打的什麼旗號?可有追兵?”
士卒報道:“打的是朔州節度使趙崇的旗號,追兵追至城下,與我軍對射後已經離去。”
趙崇?
石敬瑭驚訝道:“朔州鎮守北方,迎拒契丹,不在此次朝廷調遣的軍鎮之列。趙崇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對方有多少人?”劉知遠問到。
“約有千人。”
一千人。
若是朝廷調遣了朔州兵馬,也不會僅是千人之數。
“隻是一千人的話,不如讓他們下馬後交出兵器,入城細問?”桑維翰提出建議。
“也好。”石敬瑭表示允許。
晉陽城外。
林北低聲問張嶽:“有多少兄弟負傷?”
“大概二十幾人,還有幾匹馬也不行了。”
張嶽有些不悅。
這些戰馬可都是精心調教過,好不容易才訓練出來的,白白折損了好幾匹,他怎能不心痛。
林北拍拍他的肩膀。
“來日方長。”
這是沒辦法的事。
喊打喊殺半天,若是無人負傷,也太假了。
他們在晉陽城下等了許久,終於等來了下馬脫甲,交出兵器的命令。
依言照做後,大門緩緩打開。
林北等人在兩旁士卒的看守下,在晉安寨大軍之前,先走進了這座雄城。
以叛軍的身份。
晉陽城中,尋常百姓家中早已熄燈滅火,隻有街上不時有舉著火把的巡邏士卒經過。
走了大概小半個時辰,林北等人被帶到了一座府邸前。
天色太黑,看不清匾額上的字。
不過從這座府邸的占地規模來看,應當是城中權勢最盛之人,也就是石敬瑭的宅子。
大部隊被攔在門外,重兵看守,隻允許林北帶幾個人入府。
院中倒是燈火通明,一個個身穿鎧甲的武將來回穿梭,傳遞軍令和情報。
看上去雖然緊張,倒未見慌亂。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冒充朔州兵馬進入晉陽有什麼圖謀?”
沒等見到石敬瑭,一個站在石階之上的武將開口問道。
“這位將軍,我們就是朔州兵馬。我是朔州馬軍都指揮副使林北,這幾位都是我手下的兄弟。”
“什麼林北林南的,沒聽說過。我看你們是張敬達派來的奸細。”
看人真準。
林北不耐煩和他扯皮:“兄弟們奉趙崇節度使之命,往晉安寨送糧草。沒想到張敬達這個老匹夫,竟然以糧草運送不及時為由,要依軍法斬殺我們。我帶著兄弟們奮力廝殺,折損了幾十人才衝了出來。
軍令如山,我遲誤了沒有話說。可兄弟們都是好漢子,我不能眼看著他們就這麼白白的死了。
如今天下之大,已沒了兄弟們的去處。
素聞石公英名,這才想要投奔晉陽換一條生路。沒想到石公如此狹隘,連一隊喪家士卒都容不下,何談大事?
也罷也罷,石公若是不信,儘管將我們斬殺了吧,就算把我們交給晉安寨也無怨言。
就當兄弟們看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