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重榮身穿鎧甲,身上還係著一件黑色披風,走起路來虎虎生威,非常引人注意。
等他來到院裡,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林北,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是你?你叫什麼來著,你怎麼會在這?”
石敬瑭已經半開了門,聽到安重榮的話,又饒有興致地隱匿了身影。
“安指揮使,彆來無恙。”
安重榮道:“我想起來了,你叫林北是吧。”
“正是在下。安指揮使,沒想到能在這遇見你。你也是來投靠石公的嗎?”
安重榮沒說話。
他雖然魯莽,也知道交淺言深的道理。
在沒弄清楚林北的身份之前,他不打算再開口。
石敬瑭見二人不再交談,終於推門走了出來。
“重榮既來,我心安矣。”他身著一身便服,鞋子都沒穿利索,快步走到安重榮麵前,“一路可還平安?”
安重榮爽朗笑道:“托石公的福,安穩得很。”
石敬瑭在他的肩上重重拍了三下,轉過頭來看向林北,裝出一副詫異的表情:“知遠,這位小兄弟是?”
劉知遠下了台階,躬身道:“他說是趙崇手下的馬軍指揮副使,因為運送軍糧不及時,觸怒了張敬達,不甘被罰,領兵來投。”
“屬下林北,見過節度使。”
林北就坡下驢,朝著石敬瑭行了一禮:“石公容稟,屬下仰慕石公已久,就算沒有觸怒張敬達,也不願與石公為敵。
隻是剛才這位將軍說我們是奸細,實在是讓人寒心。”
“荒唐。”石敬瑭裝作生氣的樣子:“知遠你怎能如此胡言,等下去領罰。”
劉知遠單膝跪地:“屬下知錯,甘願受罰。”
石敬瑭來到林北身前:“你叫林北?是趙崇手底下的馬軍副指揮使?”
“回石公,正是。”
安重榮聽得疑惑:“你不是黃氏商行的掌櫃嗎?怎麼又變成了指揮使了?”
石敬瑭聞言,目光中帶著幾分審視看向林北:“這是怎麼回事?”
安重榮便把之前和林北的交集說了一遍。
林北苦笑道:“節度使,安指揮使有所不知。我以前確是黃氏商行的掌櫃不假,可我的確也是馬軍副指揮使。
不怕向您二位坦白,這黃氏商行背後的主人,正是我家趙節度使。
我奉節度使之命,在雲州一帶和契丹人做生意,以采軍馬,充實朔州。”
“原來如此。”安重榮恍然大悟:“本將還疑惑來著,你一個商人,要那麼多的馬匹乾什麼用,原來是趙崇的安排。”
趙崇貴為節度使,安重榮卻直呼其名。
囂張之性,可見一斑。
林北向他討好地笑笑:“安指揮使,不知送你的幾百匹馬,可堪大用?”
安重榮笑道:“好用得很。狗娘養的契丹人,彆的不說,養馬的本事沒得挑。”他轉向石敬瑭:“石公,我軍中戰馬多有損耗,多虧了這位兄弟才得以補充。要不是他送我的馬,今日重榮隻能帶五百騎來投了。”
安重榮的話,無疑讓石敬瑭對林北的印象好了幾分。
“我石敬瑭三生有幸,能得二位相助,實乃一大幸事。來人,設宴,我要與二位將軍不醉不休。”
話剛說完,石敬瑭便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石公身體欠佳,就不要多飲酒了。我與手下兄弟一番苦戰,安指揮使也是遠道而來,不若今日早些休息,把酒言歡一事,來日方長。”林北適時開口。
石敬瑭讚許地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