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滇西邊境的雨林深處,蟲鳴與蛙噪交織成一片詭譎的背景音。
韓峰蹲在一棵十人合抱的望天樹梢上,迷彩作戰服與斑駁的樹影融為一體,夜視儀的綠色光屏裡,三公裡外的河穀營地清晰如白晝。
那是境外情報機構設在湄公河支流旁的秘密據點,三天前,從基地抓獲的間諜口中撬出的坐標,此刻正化作他瞳孔裡冰冷的光點。
“蜂鳥,蜂鳥,確認目標區域人員分布:明哨三名,暗哨兩名,主樓一層為通訊室,二層是情報分析區,三層……是頭目的住處。”
耳麥裡傳來隊員“山貓”的低聲彙報,他正潛伏在營地西側的水榕樹叢裡,***的槍管搭在塗滿泥漬的岩石上,準星死死鎖住主樓門口的崗哨。
韓峰指尖在戰術平板上滑動,營地的三維建模圖隨之旋轉,紅色標記點標注出每一個威脅位置——通訊天線、備用發電機、彈藥庫,甚至連埋在營地外圍的詭雷都被精準標出。
“行動時間:零時整。”
他壓低聲音,喉震麥克風將指令傳遞給分散在四周的八名隊員,這是從月龍安保團隊裡精挑細選的“影子”小隊,每個人都經曆過地獄般的訓練,擅長無聲滲透與定點清除。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營地的燈光次第熄滅,隻有主樓二層還亮著一盞昏黃的燈,隱約能看到人影晃動。
韓峰看了一眼腕表,23:59,他緩緩拔出腿側的軍用匕首,刀身反射著夜視儀的綠光,鋒利的刃口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冷冽的弧線。
“倒計時,十,九……”
“三,二,一,行動!”
指令落下的瞬間,山貓的***發出一聲幾乎不可聞的悶響,主樓門口的明哨應聲倒地,頸動脈噴出的鮮血在夜視儀裡呈現出詭異的暗紅色。
幾乎同時,潛伏在東側的“夜鶯”如獵豹般竄出,手中的消音手槍連續點射,兩名暗哨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癱倒在草叢裡,屍體被迅速拖進陰影中。
韓峰從樹梢躍下,落地時腳掌踩在厚厚的腐葉上,沒有發出半點聲響。他沿著營地外圍的鐵絲網潛行,手中的剪線鉗精準地剪斷了三道報警鐵絲,隨後掏出定向爆破炸藥,貼在彈藥庫的鐵皮牆上。
“蜂鳥就位,彈藥庫爆破準備完畢。”
“夜鶯就位,通訊室入口已控製。”
“山貓就位,主樓三層窗口鎖定。”
隊員們的彙報接連傳來,韓峰深吸一口氣,按下爆破器的按鈕。
“轟——”
低沉的爆炸聲悶響,彈藥庫的牆壁被炸開一個大洞,火光衝天的瞬間,營地內頓時響起刺耳的警報聲。
主樓裡的人被驚醒,雜亂的腳步聲與叫喊聲交織,一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衝到門口,手裡握著一把勃朗寧手槍,正是情報據點的頭目“蝰蛇”。
“山貓,目標出現,清除。”
韓峰的指令剛落,***再次響起,蝰蛇的眉心綻開一朵血花,身體直挺挺地向後倒去,手槍脫手飛出,滑落在沾滿血漬的水泥地上。
韓峰趁機衝進主樓,匕首橫削,一名衝出來的守衛喉嚨被瞬間劃開,溫熱的鮮血濺在他的麵罩上。他抬腳踹開通訊室的門,裡麵兩名操作員正瘋狂地敲擊鍵盤,試圖向外發送加密信息。
“晚了。”
韓峰抬手兩槍,消音子彈擊穿了他們的頭顱,鮮血濺滿了閃爍的屏幕。他迅速拔掉通訊設備的硬盤,將一枚高爆手雷塞進機櫃,拉掉保險栓後轉身撤離。
二樓的情報分析區傳來密集的槍聲,隊員“灰狼”正與三名守衛纏鬥,他的軍刺刺入一名守衛的胸膛,反手擰斷另一名守衛的脖頸,最後一人被他用槍托砸中太陽穴,轟然倒地。
韓峰衝上三樓,這裡是蝰蛇的私人區域,書架上擺滿了各國情報機構的徽章,辦公桌的抽屜裡塞滿了關於西瑪雅拉山基地的資料——地形勘測圖、人員花名冊,甚至還有楊錦霖的行程軌跡。
他將所有資料掃進防水背包,隨後看向牆上的保險箱,密碼鎖的數字還在跳動。韓峰從戰術腰帶上掏出***,貼在密碼鎖上,屏幕上快速滾動著數字組合。
“滴——”
保險箱應聲而開,裡麵裝著一遝厚厚的美元,還有一份標注著“絕密”的文件,封麵寫著:“月壤改造技術竊取計劃——代號‘收割者’”。
韓峰瞳孔驟縮,迅速將文件塞進背包,耳邊傳來隊員的催促:“蜂鳥,援軍還有五分鐘到達,速撤!”
他轉身衝向窗口,抬手打碎玻璃,翻身躍出,落地時順勢滾了兩圈,卸去衝擊力。營地內已是一片火海,通訊室的手雷爆炸,燃起的烈焰吞噬了整棟主樓。
“全體撤退,按預定路線彙合。”
韓峰發號施令,隊員們如鬼魅般從各個角落撤出,消失在茂密的雨林中。
當境外援軍趕到時,營地隻剩下斷壁殘垣與燒焦的屍體,唯一的線索,是蝰蛇眉心的那顆狙擊子彈——特製的鎢芯彈,來自一個無人知曉的神秘軍火作坊。
雨林深處,韓峰與隊員們彙合,他打開戰術平板,連接衛星通訊,將加密後的情報發送給西瑪雅拉山基地的楊錦霖。
“‘收割者’計劃已截獲,境外情報網絡核心據點清除完畢,無人員傷亡。”
屏幕那頭,楊錦霖的身影出現在全息投影裡,他看著畫麵裡的絕密文件,眼神冷冽:“做得好,韓峰。告訴兄弟們,基地給你們記一等功,回來慶功。”
韓峰摘下夜視儀,雨林的月光灑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他抬手抹去麵罩上的血漬,沉聲道:“明白。隻是,這隻是開始,‘收割者’的背後,還有更大的網。”
楊錦霖點頭:“我知道。月壤改造技術是我們的命根子,任何試圖觸碰的人,都必須付出代價。”
通訊切斷,韓峰帶領隊員們向著邊境線潛行,他們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夜色裡,隻留下雨林中回蕩的蟲鳴,仿佛什麼都未曾發生過。
一、歸途遇伏
韓峰帶著隊員們沿著湄公河支流的北岸潛行,腳下的鵝卵石被河水衝刷得光滑,踩上去悄無聲息。
夜鶯突然抬手示意停下,她的耳朵貼在地麵上,眉頭微皺:“隊長,有動靜,下遊三百米,快艇引擎聲,至少三艘。”
韓峰立刻示意隊員們躲進岸邊的蘆葦叢,他探出半個身子,借著月光望去,果然看到三艘快艇正逆流而上,船頭站著荷槍實彈的雇傭兵,夜視儀的綠光在黑暗中閃爍。
“是‘黑水’的人,蝰蛇的直屬援軍,來追我們了。”山貓低聲道,他的***已經架在了蘆葦叢的頂端,準星鎖定了第一艘快艇的駕駛員。
韓峰咬了咬牙,現在距離邊境線還有五公裡,硬拚的話,隊員們雖然能突圍,但難免會有傷亡,而且會暴露更多行蹤。
“灰狼,你帶兩個人從陸路繞到上遊,用炸藥炸掉河道裡的暗礁,製造擱淺假象。”
“夜鶯,你和山貓負責狙擊,先打掉駕駛員,打亂他們的陣型。”
“剩下的人跟我走,我們去下遊的回水灣,設下埋伏。”
指令下達,隊員們迅速行動,灰狼帶著兩名隊員鑽進岸邊的密林,身影很快消失。夜鶯與山貓則調整位置,***的準星死死盯住快艇上的目標。
第一艘快艇越來越近,駕駛員的臉在月光下清晰可見,他叼著煙,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搭在腰間的手槍上。
“砰!”
山貓的***率先開火,駕駛員的腦袋炸開一團血霧,快艇瞬間失控,撞向岸邊的礁石,發出巨大的撞擊聲。
第二艘快艇上的雇傭兵立刻反應過來,紛紛舉槍向著蘆葦叢掃射,子彈如雨點般打來,蘆葦稈被打得粉碎。
夜鶯冷靜地扣動扳機,一名雇傭兵應聲倒下,她迅速更換彈匣,再次瞄準,又一名雇傭兵被爆頭。
韓峰帶著剩下的隊員繞到下遊的回水灣,這裡水流湍急,河道狹窄,是設伏的絕佳位置。他讓隊員們在兩岸的樹上係上絆索,又在水下埋了幾枚水雷。
“來了!”
一名隊員低聲提醒,韓峰抬頭望去,剩下的兩艘快艇正慌慌張張地衝進回水灣,他們顯然沒料到會遭遇伏擊,船體在湍急的水流裡搖晃不定。
“放!”
韓峰一聲令下,兩岸的絆索被同時拉起,快艇的螺旋槳被鋼絲繩纏住,瞬間失去動力,在水裡打著轉。
韓峰抬手扔出一枚手雷,準確地落在第二艘快艇的甲板上,爆炸聲響起,雇傭兵們慘叫著掉進水裡。
他拔出匕首,跳進第一艘快艇,匕首劃過一名雇傭兵的喉嚨,反手接住對方掉落的***,對著剩下的雇傭兵掃射。
隊員們也紛紛衝了上來,刀光與槍聲交織,回水灣裡頓時變成了修羅場。
幾分鐘後,戰鬥結束,水麵上漂浮著雇傭兵的屍體與快艇的殘骸,韓峰站在船頭,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看向邊境線的方向。
“走,彆耽誤時間。”
二、邊境交鋒
淩晨時分,韓峰一行人終於抵達邊境線的界碑處,這裡是一片開闊的河灘,界碑上的國徽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隊長,過了這條河,就到國內了。”夜鶯指著界碑旁的河流,輕聲道。
韓峰點了點頭,正準備下令渡河,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密集的腳步聲,他回頭望去,隻見數百名境外軍警正沿著河岸追來,手裡的探照燈將河灘照得如同白晝。
“該死,他們居然調動了正規軍!”灰狼罵道,舉起***對準了追來的人群。
韓峰迅速觀察地形,河灘上無遮無擋,硬拚的話,他們八個人根本不是對手,唯一的生路,就是渡河。
“所有人,把背包扔到河裡,跟著背包走,河水湍急,注意保持平衡!”
韓峰率先將背包扔進河裡,背包上的浮力裝置自動充氣,他縱身跳入水中,抓住背包的牽引繩,順著水流向下遊漂去。
隊員們紛紛效仿,跳進冰冷的河水裡,探照燈的光柱在水麵上掃來掃去,子彈不斷打在水裡,濺起一朵朵水花。
境外軍警的機槍開始掃射,子彈擦著韓峰的頭皮飛過,他猛地紮進水裡,憋住氣,順著水流向前遊去。
當他再次浮出水麵時,已經離界碑有一段距離,他回頭望去,隻見山貓正被一名軍警抓住了腳踝,眼看就要被拖上岸。
“山貓!”
韓峰怒吼一聲,從背包裡掏出信號槍,對準那名軍警扣動扳機,紅色的信號彈精準地打在對方的肩膀上,劇烈的灼燒感讓對方慘叫著鬆開了手。
山貓趁機掙脫,一頭紮進水裡,拚命向韓峰遊來。
就在這時,對岸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是自己人嗎?我們是邊防軍!”
韓峰抬頭望去,隻見河岸上出現了一排黑影,手裡握著步槍,正是接到警報趕來的龍國邊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