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鬱,你彆再執迷不悟了!我是讀書人,咱們是一路人。”
沈鬱抱著胳膊,“誰跟你是一路人?”
“我能帶你進城,教你念書。咱們能談文學,談理想,咱倆有共同語言。”林齊川急切地說,“他個大老粗懂什麼?除了打仗還會乾什麼?”
“我就喜歡大老粗。”沈鬱說。
顧淮安笑:“聽見沒?酸秀才。”
他抬手就在沈鬱那張白嫩的小臉上掐了一把。
“你告訴他,咱倆有沒有共同語言?”
沈鬱拍開他的手,“彆動手動腳的,也不害臊。”
“臊什麼?昨晚咱們不是聊挺好?”
顧淮安看著沈鬱,“徹夜長談的,我看挺通順。”
“咳咳咳!”
陸建國正在喝水,一口全噴了出來,噴了對麵陳組長一臉。
“顧淮安!混球玩意兒!嘴上沒個把門的?”
陸建國老臉通紅,也不知道是被嗆的還是被臊的。
沈鬱臉也騰地一下紅了。
這死男人!
什麼場合都敢開車!
明明什麼都沒發生,被他說得好像兩人大戰了三百回合似的。
但戲都演到這兒了,她也不能掉鏈子。
沈鬱忍著掐死他的衝動,把臉往顧淮安胸口一埋,錘他一拳。
“當著外人,你說這些乾嘛。”
林齊川破防了,腦子裡全是不堪入目的畫麵。
“你……你們……簡直傷風敗俗!不知廉恥!奸夫淫婦!我要告你們!”
“夠了!”
陸建國實在聽不下去了,把手裡的搪瓷茶缸重重往桌上一磕。
“這裡是團部!不是菜市場!人家領了證,是合法夫妻。你在這大吵大鬨,汙蔑軍婚,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罪名?!”
“領……領證了?”
林齊川傻了眼。
他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兩人動作這麼快。
不是還在政審嗎?不是有舉報信嗎?不是還要調查嗎?
怎麼就領證了?
那他這趟來,不是送人頭嗎?
“不可能!”林齊川大喊,“是假的!沈鬱肯定是被逼的!他手裡有槍,沈鬱不敢反抗!”
顧淮安沒了耐心,掏出沈鬱那張結婚證,往桌上一拍。
“看清楚了,昨兒領的,我持證上崗,睡我自己媳婦,這要是作風問題,那你讓你爹媽也都彆過了!”
陳組長看著那張結婚證,冷汗都下來了。
這程序雖然有點不對,但這證是真的啊!
有了這張證,亂搞男女關係就成了笑話,私奔就成了正常的夫妻隨軍。
“還有問題嗎?”顧淮安眯著眼問。
“沒、沒有了。”陳組長擦了擦汗。
顧淮安冷哼一聲,拿起桌上的手搖電話就撥。
“給我接保衛科。”
“你要乾什麼?”陳組長驚道。
顧淮安對著話筒冷聲道:“我是顧淮安。團部有個人鬨事,誣告現役軍官,騷擾軍嫂,帶幾個人過來,把人給我拖出去。”
林齊川一聽,心裡發慌。
這搞不好要坐牢的,那他這輩子就完了!
“我不告了!我不告了!放我走!我要回家!”
林齊川連滾帶爬地往門口衝。
顧淮安長腿一伸,踩在門框上攔住他。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當團部是你家炕頭子?”
“不是要告我,還要帶我媳婦走?”
“小張!”
門外的小張帶著兩個荷槍實彈的警衛員衝了進來。
“到!”
“先帶禁閉室冷靜冷靜,等什麼時候腦子裡的水倒乾淨了,再送去公社派出所,讓他們看著辦。”
“是!”
顧淮安拉起沈鬱的手,也不管陸建國還在旁邊吹胡子瞪眼。
“走了,回家睡覺,困死老子了。”
“哎!等等!”
陸建國喊住他:“這就走了?調查組這……”
“讓他們去接著查!”
顧淮安頭也不回,聲音從門外飄進來,狂得沒邊兒。
“查不出個子醜寅卯來,老子就把這團部給拆了當柴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