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動個屁。”
“顧淮安,你彆不識好歹,我可是頂著大太陽來的,皮都曬疼了。”
“嬌氣什麼?我看你是餓了,來找飯票的。”
顧淮安伸手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沒舍得用力。
沈鬱捂著腦門,沒反駁,順杆爬地挽住他的胳膊:“那顧團長給不給這個麵子呀?”
她貼上來,顧淮安胳膊僵了一下。
想抽手,被她抱得更緊。
“鬆開,全是汗。”
“我不嫌棄。”沈鬱說,“這叫男人味。”
周圍的戰士耳朵都豎起來了,動作慢了半拍。
“行了,彆在這兒丟人現眼。”顧淮安罵了一句,攬住她的腰往食堂走,“趕緊走,彆耽誤老子練兵。”
到了食堂,顧淮安把飯盒和那把票往桌上一拍,大爺似的坐下。
“想吃什麼自己去打,彆指望老子伺候你。”
沈鬱拿過飯盒,笑眯眯的:“行,今兒我伺候首長。”
她跑去窗口,大師傅見是團長夫人,勺子也不抖了。
滿滿兩盒飯菜,雪裡蕻炒肉末、醋溜土豆絲,油水給得足足的。
回來的時候,顧淮安正跟賀錚說話。
賀錚盯著沈鬱忙前忙後的身影看了兩眼,衝顧淮安擠眼:“老顧,嫂子這麼賢惠,你以後有福了。”
“吃你的飯。”顧淮安接過筷子。
沈鬱也不閒著,一邊吃一邊給顧淮安夾菜。
“來,多吃點,你看你流那麼多汗,得補鹽。”
“我不吃雪裡蕻。”
顧淮安皺眉,把那一筷子菜往邊上撥。
“彆挑食呀。”沈鬱乾脆把筷子遞到他嘴邊,“聽話,張嘴,啊——”
周圍幾桌戰士哪怕把頭埋進碗裡,餘光也都往這邊瞟。
顧團長被人哄著吃飯?這場麵百年難遇!
顧淮安瞪了她一眼,張嘴一口吞了,嚼都不嚼就咽了下去。
一頓飯吃得萬眾矚目。
吃飽喝足,兩人並肩往回走。
進了門,顧淮安拿起臉盆。
“我要去衝個涼,你自己歇著。”
“彆介呀!”沈鬱按住臉盆,“你這一身汗,後麵又夠不著,搓不乾淨。”
顧淮安停下動作,轉頭看她:“你想乾什麼?”
沈鬱拿起搭在架子上的毛巾,笑道:“我先幫你擦背呀!咱們是夫妻,互幫互助嘛。”
顧淮安眯著眼看她手裡的毛巾,眼神有點深。
“沈鬱,你又憋什麼屁呢?”
“你這話說得多難聽。”
沈鬱推著他往凳子邊走,“快坐下,我這手法可好了。”
“你以前給誰擦過?”顧淮安坐下問。
“給村裡的老黃牛刷過毛,它舒服得直哼哼。”
沈鬱隨口胡扯。
顧淮安臉一黑,扭頭就要罵人:“你拿老子跟牛比?”
“那哪能啊!您比牛壯實多了!”
沈鬱兌了水,端著水盆到他身後,看著那寬闊的後背,補了一句:“而且牛也沒您白。”
“閉嘴吧你。”
顧淮安罵了一句,也沒真拒絕,三兩下脫了背心。
古銅色的背脊上全是汗珠子,順著那條深陷的脊柱溝往褲腰裡流。
他身上傷疤不少。
肩胛骨上有個槍眼留下的圓疤,後腰上還有一道長長的刀疤。
沈鬱心裡動了動,把微涼的毛巾貼上去。
“嘶——”
顧淮安倒吸一口涼氣,肌肉猛地收緊,“涼!”
“涼才舒服呢,去火。”
沈鬱手下稍微用了點力,順著他的脊椎骨往下擦。
她一邊擦,一邊還不老實,手指若有若無地在他後腰上劃拉。
“你這背挺結實啊。”
“嗯。”顧淮安悶哼一聲,聲音有點啞。
她又在那道最長的疤上點了點,問道:“這塊疤怎麼弄的?”
“援越時候挨的。”顧淮安啞聲道,“那一刀差點把腎給腰子給捅穿了。”
沈鬱手一抖。
視線往下,停留在他腰際的位置,語氣變得遲疑且擔憂。
“捅穿了?那……那沒傷著根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