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璣道人那誌在必得、凝聚了八成法力的一掌,結結實實地拍在了空處!
預想中血肉橫飛的場景沒有出現,掌風過處,隻有被碾為齏粉的泥土和四散飛揚的草木碎屑。
那個本該在他掌下化作肉泥的小賊,就在他眼前,如同水月鏡花般,憑空消失了!
連一絲空間波動都沒有留下!
“不——可——能——!!!”
短暫的死寂後,一聲飽含震驚、暴怒和難以置信的咆哮,如同九天驚雷般炸響,瞬間傳遍四野!
玄璣道人那張巨大的法相麵孔,因極致的憤怒而扭曲,變得無比猙獰。
渡劫期大能的恐怖威壓再無保留,如同實質的海嘯般轟然爆發!
“轟隆隆——!!!”
以他為中心,方圓千裡的天地靈氣瞬間暴走!大地震動,電閃雷鳴。
“是誰?!究竟是誰在幫他?!!”
玄璣道人須發皆張,道袍獵獵作響,神識如同瘋狂的風暴,一遍又一遍地搜尋,甚至不惜耗費本源,深入地底深處。
“給老夫滾出來!!”
他無法接受!一個區區合體期的小輩,怎麼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從他這位渡劫大能手中逃脫?
而且這一次,是在他提前鎖定空間節點、布下天羅地網的情況下!
這背後,定然有高人插手!
莫非是哪個隱世不出的老怪物?
玄璣道人這毫不掩飾的驚天動怒,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顆巨石,瞬間驚動了整個東大陸修仙界,乃至更遙遠地域的某些存在。
太一宗,巡天殿。
殿內懸浮的巨大水晶鏡麵(巡天鏡)上,代表玄璣道人位置的區域,靈力波動瞬間飆升到刺眼的赤紅,並伴隨著劇烈的空間警報。
值守長老臉色劇變,豁然起身:
“玄璣師叔祖那邊發生何事?何人能引得他老人家如此動怒?快,稟報宗主!加派人手,探查那片區域!”
太玄宗,雲劍鋒。
宗主淩雲子正與幾位長老議事,忽有所感,目光穿透虛空,望向南方,眉頭微蹙:
“玄璣老怪又在發什麼瘋?這股怒氣……隔著這麼遠都能感受到。傳令下去,近期門下弟子若無要事,暫勿靠近南部沼澤區域,以免被波及。”
中心大陸,某處雲霧繚繞的仙山之巔。
一個慵懶的聲音響起:“咦?東大陸那邊好大的動靜,是玄璣那個老古板?嘖嘖,多少年沒見他這麼失態了,有點意思。”
魔淵深處,一座白骨王座之上。
一雙猩紅的眼眸緩緩睜開,帶著一絲玩味:
“玄璣老道的氣息……如此氣急敗壞,莫非是被人掏了老巢?哈哈,真是難得一見的好戲。”
一時間,各大宗門、隱秘世家、甚至一些異族強者,都將或明或暗的目光投向了東大陸南部那片原本不起眼的沼澤。
無數道強橫的神識在虛空之中交織、試探。
各方勢力都在猜測,究竟是誰,或者是什麼東西,能讓太一宗的太上長老、屹立於修仙界頂端的渡劫大能玄璣道人,如此顏麵掃地,暴跳如雷。
“查!立刻去查!最近玄璣道人都在追尋何物?”
這是許多勢力首領不約而同下達的命令。
儘管玄璣道人出於私心,並未將“仙書”之事公之於眾,但他這番毫不掩飾的驚天動怒,已然將李風——這個原本名不見經傳的名字,以一種另類的方式,推到了風口浪尖。
無數探子、秘術、推演之法開始運作,希望從玄璣道人的異常行動中,找出哪怕一丁點機緣來。
玄璣老道到處找不著的人,已經來到另一邊世界了,他能找著才怪呢!
李風在傍晚時分終於見到自己親生父母了。
這一次,他被引向了上次那間正對大門、氣派非凡的主客廳。
沙發上坐著兩人,正是一身正裝的李偉強和穿著一身素雅的新中式女裝的歐美玲。
李子強和李子嵐安靜地坐在側麵的單人沙發上,如同法庭上的陪審員。
空氣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風身上——這張臉,本身就是最無可辯駁的證據。
那高大的身形,挺直的鼻梁,活脫脫是李偉強年輕時的翻版。
而那雙眼睛,那略薄的唇形,又與歐美玲如出一轍。
基因以最霸道的方式,宣告著它的所有權。
一旁的李子嵐,看著李風那張臉,再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坐在對麵的李子強——這張臉和李偉強還有歐美玲看上去沒有一點相似之處。怎麼以前就沒發現呢!
歐美玲緩緩站起身,向前走了兩步又停住,像是怕驚走一隻易受驚嚇的鳥兒。
李偉強也站了起來,這位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男人,此刻喉嚨乾澀,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沒有預想中的抱頭痛哭,但這份克製的激動,反而像一根細針,輕輕紮進了李風的心底。
下午積攢的火氣與寒意,不知不覺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酸澀的、難以言喻的滋味。
“這些年……在外麵……過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