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淑貴妃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頃刻間,眼底的震驚瞬間化為滔天的怒火。
她那張本就因悲傷而憔悴的臉,此刻更是扭曲得厲害,原本精致的妝容被淚水暈開,顯得有些猙獰。
“是他?竟然是這個賤種!”
“他一個卑賤女人生的孽種,竟然敢害我的承兒!”
她的話音落下,殿內眾人皆是嘩然。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站在隊伍末端的蕭玦。
那目光裡,有鄙夷,有厭惡,有震驚,還有幾分看好戲的冷漠。
蕭玦站在那裡,臉上的笑容早已斂去。
他聽到那兩個小太監的指認,不自覺地握緊了右手。
他的目光,卻越過人群,直直地看向蕭靈陽。
蕭靈陽微微勾了勾唇角,回了他一個極淡的笑容。
兩人的眼神在空中無聲地交鋒,明明沒有任何言語,卻像是過了千百招。
皇帝的目光也落在了蕭玦身上,眉頭緊緊蹙起,眼神深沉得讓人看不透。
那兩個小太監見皇帝沒有立刻發怒,膽子又大了些,連忙將那日在禦花園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陛下,貴妃娘娘,奴才們所言句句屬實!那日在禦花園,七皇子不知好歹,竟弄壞了六皇子與長公主殿下一同放的紙鳶。六皇子殿下氣不過,才讓奴才們教訓了他一頓!”
另一個小太監也連忙附和,聲音抖得厲害。
“還……還有昨日,昨日六皇子殿下又命奴才們去七皇子的碎軒閣,把那破地方砸了個稀巴爛!還……還把他養的兩隻野貓給掐死了,扔在了他的床上!想必是七皇子因此對六皇子殿下心生怨恨,這才對六皇子殿下下了此等毒手啊!”
“怨……怨恨?”
淑貴妃聽完,氣得渾身發抖,她指著蕭玦,胸口劇烈起伏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他也配怨恨,一個連狗都不如的東西,承兒教訓他是抬舉他!他竟敢懷恨在心,害我的承兒變成這般模樣!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這個賤種為我的承兒報仇!”
她的嘶吼聲在殿內回蕩著,滿是歇斯底裡的瘋狂。
蕭玦依舊站在那裡,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仿佛被眾人指指點點的人不是他。
隻有他緊握的右手,和眼底的寒意,昭示著他此刻的心情。
皇帝聽著淑貴妃一口一個“賤種”,眉頭擰得更緊,麵色愈發不虞。
縱使蕭玦的生母身份低微,他再不喜這個兒子,蕭玦終歸是皇家血脈,是他的皇子。
淑貴妃這般口無遮攔,豈不是連他這個皇帝的臉麵都不顧了?
“夠了!”
皇帝沉聲喝止,殿內的喧囂瞬間靜了幾分。
淑貴妃渾身一顫,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在皇帝麵前失態了。
她連忙收斂了臉上的猙獰與瘋狂,換上一副梨花帶雨的柔弱模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抓住皇帝的龍袍下擺,哭得楚楚可憐。
“陛下,臣妾失態了,可臣妾實在是心疼承兒啊,承兒被他害成這般模樣,臣妾……臣妾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陛下,您可一定要為承兒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