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陳野正坐在張蠻對麵扒粽子上的粽葉,雪白的白玉粽子蘸了白糖咬上一口,糯米和粽葉的香氣充斥口腔,有一種特彆的好吃。
張蠻的手機響了,她抬眼看了陳野一眼,起身走到旁邊去聽電話。剛開始還是笑盈盈的,手機那頭不知道跟她說了什麼,她聽著聽著笑容凝固在嘴角,漆黑的眸子又冷了下去。
她轉身拿了頭盔要出去,陳野拉住她的手腕,“去哪兒?”
張蠻說:“有點事情要處理。”
陳野問:“要我幫忙麼?”
張蠻說:“不用,我自己能行。”
小老太端著一盤菜從後院進來,“這是要去哪兒?還回來吃飯麼?”
“一會兒就回來,奶奶,你們先吃,不用等我。”張蠻說話間,戴上了手上的頭盔。
陳野快速暼了眼小老太,壓低聲音說:“又要去賽車麼?”
張蠻也跟著暼了一眼小老太,學著陳野的樣子壓低聲音回答:“不是,處理一些朋友的事情。”
張蠻一貫很有自己的主意,她既然不想說,那他就不多問。
他輕輕捏了捏張蠻的手,“有事打我電話,我一直都在。”
“嗯,走了。”
他看見張蠻從頭盔裡露出的兩隻眼睛朝他笑了笑。
廢棄的紡織廠在小鎮的另一頭,周邊建有幾棟樓,五層的,是原來紡織廠的員工宿舍。後來紡織廠倒閉,這幾棟樓就送給了當時住在裡麵的紡織廠員工。小鎮裡大部分有著上進心的年輕人都在外務工,留下來的都是些古惑仔,要麼就是些老弱病殘。
這幾棟樓白天看著像危樓,但依然住著幾戶老人,晚上借著月光看過去,有點像恐怖片裡會鬨鬼的那種鬼樓。
因為這裡人跡罕至,猴子手底下那幫在鎮上混的小弟,就將這裡定為了他們幫會的根據地。
張蠻的摩托徑直朝猴子他們的根據地騎過去,廠區中心的一棟樓下停著四五輛摩托車,看樣子是有人在的。
她摘下頭盔掛在摩托車上,抬頭朝三樓亮著光的窗口看過去,有一扇窗戶少了一塊玻璃,能隱約聽見裡麵有男人談笑的聲音,偶爾飄出來幾句下流的話。
她一腳將門踹開的時候,野豬頭正帶著一幫小弟在燙火鍋,幾個人十幾隻眼睛齊刷刷地盯著他。
猴子坐在一邊的沙發上抽著煙,看見張蠻氣勢洶洶地站在門口,眼裡沒有多少驚訝,反倒是有幾分看好戲的意思,仿佛知道她今天會來這兒,故意在這兒等她似的。
野豬頭比小弟們先反應過來,他上下打量著張蠻,“稀客啊,過來一起吃點兒?”
目光逐個從房間裡的人臉上掃過,冷冷地說:“你們誰動的賀芊?”
野豬頭輕蔑地笑了一聲,放下手裡的筷子,站起來走到張蠻跟前,語氣下流,“老子動的,怎麼,你也想感受下?”
張蠻緩緩地抬起手,捧著野豬頭的臉,在對方露出得意的神情時,出其不意,突然揪住他的頭發,同時抬腿猛地將他的腦袋朝膝蓋上磕。
火鍋旁邊一個瘦瘦小小的小弟倒抽一口涼氣,這招看著有點眼熟啊,他好像在哪兒見過,心想,老大指定會流鼻血。
這個念頭剛出來,野豬頭那邊就響起了怒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