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可彆亂叫,哪裡來的什麼小公主,不過是個賴在時家白吃白喝這麼多年的……”旁邊的一個男孩接過話,話沒說完,但鄙夷的意味毫不掩飾。
“就是,小叔叔都要訂婚了,她怎麼還有臉出現在這,真是不知羞恥,難道還想纏著小叔叔嗎?”另一個女孩附和道。
“不然她能去哪呢,聽說她親生父母滿世界追求藝術,瀟灑得很,誰還記得這麼一個拖油瓶,要不是小叔叔當年心善,她還不知道要被保姆欺負成什麼樣子,現在反來恩將仇報。”
“噓……小聲點,彆讓她聽見。”
“聽見怎麼了?還怕人說?從小就裝得一副楚楚可憐的白蓮花樣,讓人看著就惡心,要不是她,小叔叔那樣風光霽月的人能惹得上那些難聽的汙名?”
這些刻薄的話,與她童年遭受過的那些惡意何其相似,瞬間將她拉回那些被孤立嘲笑的灰暗記憶裡。
她臉色泛白,想要反駁,喉嚨卻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堵住。
十六年寄人籬下養成的隱忍讓她習慣性地去選擇沉默和退讓。
她不是沒有反抗過,剛到時家那年,她也曾被時瑩他們幾個兄弟姐妹堵在樓梯口嘲笑是沒人要的野種。
她一時氣憤推了其中一人,結果那人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那人的母親趕過來,上來就想打她為自己的兒子出口惡氣。
時嶼得知後匆忙趕回來,彎腰將她抱起,沒有問緣由,就與那位母親爭執起來。
最後還是蘇冉過來打的圓場,然後罰時嶼在花園裡站了兩個小時。
從那以後,沒人再敢明目張膽地欺負她,但背地裡的小動作卻從未停止。
而她,也突然明白,她不能再給時嶼找麻煩。
許若初低下頭,隻想儘快逃離這個地方。
就在這時,一個清越卻帶著明顯冷意的聲音插了進來。
“時瑩,幾年不見,你們搬弄是非的功夫倒是絲毫未減。”
林牧時走到跟前,垂眸看她,眼中儘是溫柔,“小初,我來了。”
他抬起頭,鏡片後的雙眸泛起寒光,冷冷掃過時瑩幾人時,眼底悄然浮上一抹陰鷙。
與剛才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判若兩人。
時瑩被他看得心虛,強撐著揚起下巴,語氣是慣有的輕視:“林牧時?你怎麼回來了?時家什麼時候有你說話的份了?你不是姓林嗎?”
她刻意提醒了他私生子的尷尬身份。
林牧時並不動怒,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我有沒有說話的份不重要,但小初是小叔叔親自請來的,若是你們有異議,不妨直接去主廳當著奶奶和小叔叔的麵,親自說說?”
這話一出,時瑩幾人瞬間變了臉色,噤若寒蟬。
他們哪裡敢去時嶼麵前說這些?
時家上下誰不知道,時嶼對許若初的維護是毫無道理不問緣由的,觸他逆鱗的下場,他們小時候也不是沒有領教過。
時瑩臉上青白交錯,最終隻是悻悻地瞪了他們一眼,帶著那幫人灰溜溜的離開了。
林牧時身邊走到她身邊,自然地為她隔開那些不懷好意的視線。
“小初,彆怕。”
這句話太過熟悉。
許若初抬起頭,有些怔愕地看著他。
時光仿佛在這一刻重疊。
眼前的人瞬間變成了那個在她被欺負時默默出現,用身軀擋在她麵前的牧時哥哥。
可明明他才是那個被欺辱得最厲害的。
她身後有時嶼。
但林牧時的身後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