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法再假裝若無其事,開始坐立難安,手指不自覺地蜷縮起來。
“小初,你說你前幾天回家了?”他突然開口問。
許若初避開了他的視線,聲音有些發虛。
“嗯,就回去……住了……幾天。”
林牧時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注視著她。
他看得出來她在撒謊,也猜到了她脖子上痕跡的來源,但他沒有當麵戳穿。
隻是他更加明白,他若是再不做點什麼,便會重蹈六年前的覆轍,像垃圾一樣被時嶼丟出去。
他要的從來就不多,但時嶼從未想過給他。
他突然傾身靠近,冰涼的指尖猝不及防地撫上她的頸側,在那個刺眼的紅痕上用力揉搓。
“呃…”許若初疼得輕呼,下意識想要側開身子躲避他的觸碰,卻被他另一隻手按住肩膀,動彈不得。
他專注地碾磨著那片肌膚,直到原有的痕跡被更深的紅掩蓋,才滿意地鬆開手。
許若初驚恐地捂住脖子,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林牧時看到她眼中的抵觸和驚嚇才猛然回過神,重新戴上那副溫文爾雅的麵具,語氣是慣有的溫柔,還帶著歉意。
“小初,抱歉,看你那裡好像沾了點咖啡漬,替你抹去了。”
許若初還是被林牧時送回了學校。
一路上,兩人都異常沉默。
到了學校,林牧時依舊體貼地為她打開車門,叮囑她好好休息。
語氣溫和如常,仿佛咖啡館裡那段令人心悸的插曲從未發生。
不知是否是這段插曲讓她感到了恐懼,回到學校後,她便一直惶惶不安。
這種不安在第二天下午就得到了印證。
新手機的鈴聲驟然響起,屏幕上跳動著蘇冉的號碼。
“現在來一趟老宅。”
蘇冉連客套的招呼都懶得打,直接做出了通知。
許若初的心臟猛地一沉,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上次離開老宅前,蘇冉說了那樣的話,如今沒有大事,她斷不會再讓自己去老宅。
許若初握著手機,指尖冰涼。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她不知道林薇究竟對蘇冉說了多少,又是如何描述的,顯然蘇冉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將這件事徹底解決。
她懷著沉重的心情再次踏入時家老宅時,沒預料到這次的陣仗會如此之大。
這把火已經燒到了必須由時家長輩們同時出麵主持的地步。
客廳裡的氛圍與上次林薇來時截然不同,這種詭秘的死寂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時家幾位頗有分量的長輩端坐在主位沙發上,蘇冉坐在一旁臉色鐵青。
時嶼背對著許若初,站得筆直,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拳,肩背線條僵硬,仿佛在極力克製著即將爆發的情緒。
她往旁邊隨意掃了一眼,林牧時竟然也在。
他獨自站在客廳偏隅,臉上沒什麼表情,但那金絲框眼鏡下方的顴骨處赫然泛著觸目驚心的紅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