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瑤躺在地上,硬邦邦的地板硌得她渾身難受。重要是和一個討厭的男人睡一個屋,心裡更不得勁兒。
油燈吹熄,房間陷入黑暗。
隻有窗外月光透進來,在地上落下一片清明。
扶瑤睜著眼,腦袋空空,毫無睡意。
她能聽見周時野平穩的呼吸聲,也能聽見他心底偶爾冒出的嘀咕:
【這驛館……太破了。】
【明日得早些啟程,天黑前趕到江州府。】
【江南水患……不知死了多少人……】
扶瑤聽著這些心聲,心裡有些複雜。
這暴君,好像……真的在憂國憂民。
她翻了個身,背對著床。
算了,想這些做什麼。她自己的小命都還沒著落呢。
正想著,窗外忽然傳來極輕的動靜。
像貓踩過瓦片。
扶瑤瞬間警覺。
她屏住呼吸,仔細聽。
不是貓。
是人的腳步聲,很輕,但不止一個。
她緩緩坐起身,手摸向袖袋裡的迷香。
床上,周時野的呼吸依舊平穩,似乎沒察覺。
但扶瑤聽見他心裡冷笑一聲:
【來了。】
她心裡嘰歪了一句狗男人。
他知道?
腳步聲停在窗外。
扶瑤數了數,至少三個人。
她輕輕推了推周時野的腿。
周時野睜開眼,月光下,他眸色清明,哪有半分睡意。
“陛下……”扶瑤用氣聲說。
周時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窗戶。
扶瑤會意,悄悄挪到窗邊,背貼著牆。
窗外的人似乎在試探,許久沒有動作。
忽然,窗紙被捅破一個小洞,一根細竹管伸了進來。
迷煙!
扶瑤心裡罵了一聲,飛快從空間裡取出兩顆她自己做的解毒丸。
她塞了一顆進自己嘴裡,另一顆塞給周時野。
周時野接過,沒問是什麼,直接吞了。
竹管裡飄出淡淡的煙霧,在月光下幾乎看不見。
約莫半盞茶時間,窗外的人以為裡麵的人已經昏迷,開始撬窗戶。
木栓被輕輕撥開。
窗戶推開一條縫。
一個黑衣人探頭進來,蒙著臉,隻露出一雙眼睛。
他掃視屋內,見床上的人一動不動,地上的人也躺著,便朝身後招了招手。
另外兩個黑衣人翻窗進來,動作輕巧如貓。
三人落地,直奔床鋪。
為首的抽出匕首,寒光一閃,直刺周時野心口!
就在匕首即將刺中的瞬間,周時野忽然睜眼,右手如電般探出,一下扣住了黑衣人手腕!
“哢嚓”一聲脆響,腕骨碎裂。
黑衣人慘叫一聲,匕首脫手。
另外兩人大驚,立刻揮刀砍來!
周時野翻身下床,赤手空拳迎上。
他動作快得看不清,隻聽“砰砰”兩聲,兩個黑衣人已倒飛出去,撞在牆上,吐血倒地。
扶瑤看得呆了,忘了反應。
操,這身手……也太他媽帥了。
但她沒忘自己的“人設”——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宮女。
她“驚慌失措”地爬起來,縮到角落,聲音顫抖恰到好處:“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