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宴會廳,死寂一片。
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冰塊,連賓客們的呼吸聲都消失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釘在那輛撞得稀爛的破車和車前那個浴血而立的男人身上。
“我蕭未雨的嫂子。誰,敢動?”
音量不大,卻像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臟上。
禮台上,於大春臉上的得意與張狂瞬間凝固,轉而被一種極致的陰沉所取代。
他死死盯著蕭未雨,像是要用目光將他千刀萬剮。
這是他的主場!
是他於大春向整個京都宣告,蕭家已經成為曆史,而於家才是未來的王!
這個廢物,這個強奸犯,這個本該死在監獄裡的雜碎,怎麼敢……怎麼敢用這種方式闖進來!
九位嫂子穿著潔白的婚紗,本該像木偶一樣任人擺布。
可此刻,她們的身體在顫抖,眼中的死寂被點燃,化作滾燙的淚水,無聲地滑落。
未雨……
真的是未雨!
他沒有死!他回來了!
大嫂謝落音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那份壓抑了五年的委屈、思念與期盼,在這一刻徹底決堤。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死寂中,一個尖利的聲音突兀地劃破了凝固的空氣。
“哪裡來的喪家之犬!”
人群中,一個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擠了出來。
正是苟東溪的父親,苟尋常!
他看著滿地的狼藉,又看了一眼台上臉色鐵青的於大春,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好機會!
一個在於大少麵前表忠心的絕佳機會!
苟尋常挺著他那碩大的啤酒肚,指著蕭未雨的鼻子,聲色俱厲地嘶吼起來。
“你就是蕭未雨?那個弑兄叛國,被關進天殺監獄的廢物?!”
“你殺了我的兒子東溪,竟然還有臉出現在這裡!”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唾沫星子橫飛。
“保安呢!酒店的保安都死絕了嗎?!”
苟尋常環顧四周,對著那些嚇得不敢動彈的保安咆哮。
“把他給我拿下!打斷他的手腳!我要讓他跪在這裡,給我兒子磕頭謝罪!”
他越說越起勁,仿佛已經看到了蕭未雨跪地求饒的淒慘模樣。
在於大少麵前立下如此大功,他苟家的地位,必然水漲船高!
然而,蕭未雨連眼角的餘光都未曾分給苟尋常一分。
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停留在禮台之上,停留在九位嫂子身上。
那眼神裡有心疼,有愧疚,更有足以焚燒天地的怒火與殺意。
蕭未雨看到了嫂子們紅腫的眼眶,看到了她們手腕上被強行拽出的紅痕,看到了她們婚紗之下,那顆顆絕望破碎的心。
五年。
整整五年。
是她們,這九個還未過門的嫂子撐起了蕭家最後的尊嚴。
而於大春,卻讓她們在今天,遭受如此奇恥大辱!
不可饒恕!
“未雨……”
大嫂謝落音看著蕭未雨,嘴唇翕動,千言萬語,最終隻化作一聲帶著哭腔的呼喚。
“彆怕。”
蕭未雨開口了,他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到了嫂子們耳中。
“我回來了。”
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擁有著無窮的魔力。
像是刺破黑夜的第一縷曙光,瞬間驅散了九位嫂子心中所有的陰霾與恐懼。
對。
未雨回來了!
天,就塌不下來!
被無視得如此徹底,苟尋常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這是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小雜種!你他媽的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