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救命之恩,導演將兩位老夫妻請到休息室內坐下,和警察一起把這件事的原委全部告訴了他們。
在聽到導演說,嫌疑人把他們和吳安的關係形容成斷絕聯係之後,老兩口氣得嘴唇都發顫。
吳爹直罵道:“孔希這個畜生。我們和安安關係不好,全都是因為他。”
吳媽媽點頭,痛恨道:“我真恨當初自己怎麼沒有好好看透這個人。我女兒從小就爭強好勝,喜歡拚事業,三十多歲了還沒談過幾段戀愛。我著急,一直在催婚。這個時候,他被朋友介紹到我這裡。我當時覺得他老實肯乾,為人也聰明,就讓安安去接觸一下。誰能想到,他後來染上了賭博!”
賭徒?
導演倒毫不意外。能夠犯下殺妻這種罪行的人,多半是為了財,黃賭毒肯定沾一樣,或者樣樣都沾。
吳媽媽:“我家孩子是做對外貿易的。近幾年對外貿易是風口,很賺錢,但是賺的全都是辛苦錢。結婚後孔希不知道什麼時候染上了賭博,打著開公司的名義騙安安幫他還賭債。幫他還了多少我不太清楚,安安從來沒跟我們說過,隻說想要離婚。但巧的是安安檢查出懷孕了。我想著孩子不能沒有父親就…”
吳媽媽趴在吳爹懷裡泣不成聲。
吳爹:“我們當時想著,孩子不能沒有父親,就勸安安繼續和他過下去,隻要他能痛改前非就好。安安當時還和我們置氣,認為我們不向著她。誰能想到?誰能想到會是這個後果?早知道是這樣,哪怕閨女一輩子不嫁人,我們也願意養呀。”
念及此,兩個人都落下了悔恨的淚水。
再後悔也已經晚了,結果已經呈現在了兩人麵前。所有的後果全由在婚姻中的女人買單。
警察在一旁奮筆疾書,記筆錄。
導演壓抑住悲傷的情緒,理清楚要提問的問題,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借著公司的名義,讓吳安幫他還賭貸這個事情,你們是怎麼發現的呢?”
吳爹搖搖頭:“不是我們發現的,是安安發現的。本來說投個100萬讓他去開公司,結果幾個月下來什麼結果都沒有。他隻說是虧了,又騙安安去投錢。過了很久,安安才意識到,他隻說去開公司,做什麼業務、具體乾了什麼事兒,所有細則都沒有。他要錢越來越頻繁,最後,要債的電話直接打到了安安這裡。”
“安安當時和我們說,我們還覺得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因為那個畜生在我們麵前一直是成功人士的形象。當初介紹他的人也說,他是公司老板、成功人士,之前在海外做業務,最近才回國。”吳媽媽啜泣道。
警察忽然插嘴:“所以你們其實沒有做過婚前背調,不知道他曾經坐過四年監獄。”
“什麼!”
警察的話又是一道驚天大雷,把吳父吳母劈成呆若木雞的模樣。
導演也愣住了。
吳父吳母雖然現在很狼狽,但能從氣質上看出是有文化素質的家庭。他們的女兒吳安也是很有賺錢能力、頭腦很清楚的人,居然會在結婚上栽個大跟頭,和一個坐過牢的人結婚。
警察點頭:“我們調查嫌疑人資料的時候,才發現了這一點。他之前在晉州,因為暴力衝突案件傷過人,蹲了4年監獄。”
“他就是一個大騙子!大畜生!”
吳媽媽崩潰。她實在沒想到,從一開始,她就看走了眼,大錯特錯。
導演拍拍吳媽媽的後背安慰。
所以說,這不是一個婚內男人忽然染上賭博的故事,而是一個精心策劃的殺豬盤,成功把一家子人都騙了過去。
導演:“現在警察已經逮捕到他了,相信很快就能給出一個正義的結果。”
吳媽媽抓住導演的手,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哭訴道:
“你是大導演,你認識的人一定很多。求求您一定要幫幫我們。我們兩個之前沒有接觸過什麼律師,您知不知道有哪些處理這類案子處理得好的律師?我們自己去谘詢。”
導演還真認識不少。她以前做節目的時候,偶爾會接觸到做律師的嘉賓,都非常優秀。但要說專門做這類業務的,她一時半會兒還真說不出誰擅長處理。
導演:“我十分理解您二位的心情。您放心,吳安的事情既然碰巧讓我遇見,我就不會坐視不管。等我回去整理一下,一定會幫你們聯係靠譜的律師。”
吳爹老淚縱橫:“謝謝,謝謝。”
見氛圍合適了,導演反手握住吳媽媽的手,真摯說道:“今天了解了這個事情的詳情,我真的感覺到既驚訝又痛心,沒想到世上真的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我本身就是做離婚綜藝節目的導演,見多了夫妻相處時的問題,但這麼極端的例子還是第一次遇到。我覺得這不隻是夫妻的問題,更像是針對你們的一場殺豬盤。”
吳爹:“對,就是殺豬盤!”
導演:“由於救助安安時,我們節目在直播,所以這件事情在全國範圍內都引起了很大的反響。現在有很多人關注你們,想知道事情發生的經過。我想給你們道歉。我們當時沒想到那麼多,已經第一時間切換鏡頭了,但還是流傳了出去,給你們造成了困擾。”
吳媽媽搖頭:“安安能有一條命活著,全靠你們。外麵的流言蜚語算什麼呢?”
導演:“感謝您的理解。在了解完這件事情之後,我萌生出了一個想法。我想把這件事情拍攝記錄下來。如果安安平安無事地活了下來,我會爭取她的同意,將這件事情做成紀錄片,放到我的節目上播出。以此來警戒更多在婚姻中受到蒙蔽的女性,讓她們不要重蹈覆轍,遭受這樣的磨難。吳安的治療費除了報上保險的那一部分,我願意把剩下一部分錢出了,或者是簽訂合同,給出鏡費用也可以。”
“這…”吳父吳母有些警戒,雖說麵前的是救命恩人,但是把經曆拍成紀錄片上電視這種事情他們沒經曆過,下意識地覺得家醜不可外揚。
導演:“現在各大媒體都擠在外麵想報道這件事情,無數的鏡頭對著你們。我們節目組在安安沒有同意之前,絕對不會發布這件事的相關素材。我隻想近距離拍攝,記錄下這件事情。如果安安之後不願意我們這樣做,隨時刪除素材,這句話我們說到做到,警察可以鑒證。”
導演的意思很明白,就算沒有我們拍攝,也會有其他媒體來拍攝。與其被一些無良小報記者隨意編撰事情經過,不如由她們來拍攝事情,給大眾呈現最真實的經過,警醒大家。
兩人猶豫片刻,最終吳父點點頭同意了。他看向警察,希望警察能做個見證。
警察隻是指指執法儀,示意都記著呢。
導演鬆了口氣,終於把拍攝許可全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