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小朋友的贈禮確實很安撫人心,秦疏意離彆的傷感很快地被烏龜玩偶治愈。
抱著它回去的時候嘴角還帶著笑,小姨看清她的表情,也鬆了口氣。
可惜幾個人看了一圈也沒找到那小孩,隻能心裡感謝一下了。
機場這地方,每時每刻都有無數人在上演分離和重逢。
池嶼今日亦在機場,隻不過晚了秦疏意十幾個小時。
“老師。”他快步迎上去,對著輪椅上的教授打著招呼。
又對推輪椅的人點了下頭。
女人看著他,神色複雜,耳邊的珍珠耳釘光澤柔和,“我說過,不用來接機的。”
池嶼卻搖了搖頭,“若是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我肯定要來的。”
江秉文教授是他的恩師,對他的職業生涯起過很重要的引領作用,從前對這個弟子也多有照顧。
一年前,教授出國治病,不想讓大家跟著擔心,隱瞞了消息。
這一次回來,他偶然得知,於情於理都不能裝作無事發生。
礙於教授還在,他沒有詳細詢問病情,隻是接過推輪椅的工作,笑著說送他們回家。
江教授見到他顯然也很開心。
師徒二人很容易就打破了一年未見的生疏,熱情敘舊。
江聽漁側頭看著池嶼微笑的臉,眼神隨著車窗外流瀉的光影明明滅滅。
算起來,她其實是池嶼的小師妹。
當年第一次在父親的實驗室見到他的時候,她就淪陷了。
他們在一起,是她主動追的。
池嶼性情溫和,但並不是很好接近,她磨了他大半年他才鬆口。
他是一個體貼包容的戀人,但同時也和他常年奔波在外的父母一樣,是個工作狂。
但江聽漁是父親一個人帶大的,她對戀人的情感需求很高。
最初的甜蜜過去後,就是無休無止的爭吵。
他永遠把工作放在前麵,最重要的紀念日,生日,隻要醫院一個電話就能把他叫走,她甚至懷疑,患者比愛人更重要。
她提出來,他也儘量避免了,可兩個人還是很難達到平衡。
她跟他吵架,其實寧願他發脾氣跟她大鬨一場,而不是永遠溫和地冷靜地跟她講道理。
她嘲諷他,“你是大我五歲,但不是真是我爸。”
因為他的太理性和她的不成熟,他們最終無可避免地走上絕路。
她累了,她覺得那樣一次次像個瘋子一樣在他麵前求關注的人好可怕,也好可憐。
那時父親爆出病情,她其實很想去找他的。
但是他們已經分手了,她為了克製自己的軟弱,直接帶著父親出國治療,同時在外學習。
如今心平氣和地回想起來,方覺得這段戀情其實他們都有錯誤。
兩個不完美的人,沒有因為愛情就磨合成適合彼此的半圓。
……
本來就生了病,又坐飛機長途奔波,江教授回家後很快就昏昏欲睡。
江聽漁將池嶼送到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