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讓我躺在水泥地上,一次電兩小時,中間隻給一分鐘喝水。”
第三周,韓梟換了方式。
“他讓人扒光我的衣服,用高清攝像機對著我拍。”袶沅的魂體驟然凝實了一瞬,那是極致的恥辱在魂體中留下的烙印。
“他說要把錄像寄到公安局去。”
她依然咬死了牙。
第四周的某個深夜,韓梟喝得半醉,踹開了鐵籠的門。
袶沅說到這裡時,整個後院死一般寂靜。
孟歸塵的指尖掐進了掌心,林硯心彆過臉去,連酆燼的眸色都暗沉了幾分。
“那之後三個月……”袶沅停頓了很久,“我成了他的寵物。”
她用了這個詞,語氣裡沒有恨,隻有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
“他不再讓人打我,反而找了女人給我洗澡、換藥、喂飯。但我不被允許穿衣服,隻能裹一條毯子。活動範圍是鐵籠以及他在糖廠的臥室。”
“他開始和我說話。說他的童年,說他怎麼從馬仔爬到老大,說他第一次殺人的感覺。”袶沅忽然輕笑了一聲,那笑聲空洞得讓人心頭發寒。
“他想把我變成他的所有物。一個活著的、會呼吸的,永遠逃不掉的玩物。”
轉機出現在囚禁的第四個月。
那日,韓梟的手下押來一個新抓叛徒,是一個年輕男人。
韓梟當著袶沅的麵,用砍刀剁掉了年輕男人的三根手指。
男人慘叫時,袶沅看見他懷裡掉出個東西。
是個老式翻蓋手機。
“那男人是警方的線人,代號槐樹。”袶沅說,“手機裡存著一條沒有發出去的加密消息:三天後,韓梟在糖廠交易海洛因。”
消息是袶沅偷看到的。
當夜,她用藏了四個月的半截鐵釘。
那是從舊機器上偷偷撬下來的,撬開了韓梟房間的鎖。
“我逃了。”她說,“光著腳,裹著那條毯子,在雨夜裡往有燈光的地方跑。”
她跑出兩公裡時,身後的糖廠方向傳來槍聲和爆炸聲。
袶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能拚命往前跑。
“我以為我逃掉了…”袶沅的魂體開始劇烈波動,“但韓梟卻追了上來。”
他開車撞斷了她藏身的灌木叢。車燈雪亮,照得她無所遁形。
“他下車時,左臉多了一道新鮮的刀疤。”袶沅描述那場景時,語氣像在念一份屍檢報告,“血流了半張臉,但他還在笑。”
韓梟沒立刻抓住她。
他點了支煙,靠在車門上,看著她縮在泥濘裡發抖。
“阿沅,”他吐著煙圈說,“跟我回去。”
袶沅搖頭。
韓梟歎了口氣,從腰間拔出刀,是那把砍過無數人手指的折疊刀。
“那我就不能讓你走了。”他向袶沅走來,眼裡滿是自以為是的深情。
“阿沅,你不聽話,我隻好挑斷你的腳筋,讓你再也跑不了,隻能留在我身邊。”
“他靠近的那一刻,”袶沅抬起眼,看向沈月魄,“我做了一件事。”
她抬起自己半透明的手,指尖在空中虛虛一劃:“我佯裝說自己願意和他回去。”
“卻在他靠近的瞬間,用儘全部力氣,撲向他的刀。”
“讓刀鋒擦過我的頸動脈,但又不會立刻致命。”她的指尖停留在脖頸處,那裡隱約浮現一道淡淡的魂痕,“我需要時間。至少三十秒。”
韓梟的刀很鋒利,刀刃切開皮肉,血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