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彆人,正是周大娘。
“劉翠蘭,那東西是俺給春桃這閨女買的!”周大娘的語氣不容置疑。
劉翠蘭反應過來之後,喊道,“你給她買的,誰信?”不過她還是把巴掌放了下來。
剛才周大娘一家正在灶房裡喝湯,就聽見了這邊的吵鬨聲。
周誌軍心裡“咯噔”一下,那東西被劉翠蘭發現了,春桃必定要背下這個偷吃嘴的黑鍋。
周誌軍猛的站起來,想去把這事挑明了,他為了春桃啥也不怕。
可他又顧忌到她,怕她承受不了彆人的流言蜚語。
她早已被苦難壓得抬不起頭來,他不想在她的肩上再加上一塊大石頭。
周大娘一向看不慣劉翠蘭,再加上她胡說八道,敗壞周誌軍的名聲,忘恩負義,還欠錢不承認……
這一樁樁的事情讓周大娘再也不能忍了,她放下飯碗,拿起那個賬本,就朝劉翠蘭家的院子走了過來。
“信不信由你!劉翠蘭,你欠俺家的錢,俺把證據給你拿來了!”
周大娘晃了晃手裡的本子,“劉翠蘭,一筆筆都記在這上麵了,乾什麼用的都寫得清清楚楚,我量你敢不承認?”
這四年周誌軍幫她家的錢,劉翠蘭也沒有細算過,但她知道不是個小數目。
本來是想著賴掉的,如今見周大娘拿著賬本來了,身子踉蹌一下,後退半步。
“本子上寫啥就是啥了?俺沒借就是沒借!”她眼神躲閃著,聲音也有些發顫。
此時院裡已經圍觀了很多看熱鬨的村民。
周大娘轉頭掃視一圈,說道,“這四年,俺家誌軍沒少幫她。
她不知道好歹也就算了,借了這麼多錢還不承認……大家給評評這個理!”
圍觀的眾人也都議論紛紛,說劉翠蘭沒良心,周誌軍幫了她家四年,到頭來啥也沒落到。
“你們知道啥?他幫俺乾活是不假,可也不能訛錢吧?”
周誌軍一個大男人,本來就不喜歡摻和這種婆婆媽媽的事情,但關係到春桃,他不能視而不見,也跟著過來了。
見他娘為春桃解了圍,他的嘴角微不可察的往上勾了勾。
周大娘已經把矛盾引到了劉翠蘭借他家的錢上,這也正合了周誌軍的心意。
當時幫王家的確是他心甘情願的,也是他主動拿的錢,他沒法說,他娘卻替他說了。
周誌軍往人群前挪了挪,高大的身影恰好擋在春桃側後方,遮住了身後的視線。
他沒說話,冰冷的眼神沉了沉,落在劉翠蘭臉上。
劉翠蘭心虛,被周誌軍的目光懾住,到了嘴邊的話又憋了回去。
春桃察覺到身側的男人,悄悄抬眼瞥了他一下,正好撞見他垂眸看過來的眼神,那眼神裡的冷淡了些,還有點說不清楚的軟。
春桃感到小臉發熱,又趕緊垂下眼皮,雙手不停的攪著衣角。
周誌軍已收回視線,雙手背在身後,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心想,若是劉翠蘭再胡攪蠻纏,今日這錢,非得要個清清楚楚的說法,決不能讓春桃再受半分委屈。
周大娘手裡拿著賬本子,劉翠蘭本還想胡攪蠻纏不承認,但她也怵周誌軍。
想到那天她說周誌軍不是男人的話,心裡就更虛了。
她這次去縣城看病的錢,王曉紅已經對她說了,也是借周誌軍的。
如果真的徹底鬨起來,周誌軍真能讓她立刻還錢。
剛才還凶巴巴的劉翠蘭,這會語氣也低了幾分,但她就是不想承認之前借的那些錢。
“今個都這麼晚了,明天再看賬本,要真是俺借的俺就還,要不是俺借的俺可不當那個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