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在高粱地打高粱葉子,腦子裡卻是一團亂麻。
冷不丁被人從身後抱住,又是在這又稠又密的青紗帳裡,她嚇得渾身一個哆嗦。
“誰——”
一股老煙葉混著被日頭曬透的汗味瞬間裹住了她,叫聲卡在喉嚨眼裡。
“桃……是俺!”
自從那天晚之後,周誌軍這幾天沒再來找她。
春桃怕他真的成了廢人,回李家村時向奶奶要了消炎止痛的藥麵,趁沒人時塞給了他。
可又怕他好了傷疤忘了疼,再變本加厲地欺負她。
這份矛盾的心理讓她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周誌軍抱得太緊,硬邦邦的胸膛硌得她後背生疼,感覺腰都要被勒斷。
“你弄疼俺了,鬆開!”春桃的小臉漲得通紅,聲音卻軟得像棉花,帶著哀求的哭腔。
她沒敢用力掙紮,怕逼急了,這男人會做出更“不要臉”的事。
可周誌軍偏不鬆勁,反倒抱得更緊。隔著兩層粗布衣裳,春桃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力道。
看來他沒有事!春桃的心沉了下去。
一想到他之前逼自己兌現的承諾,臉瞬間燒得滾燙,攥著衣角的手都在發抖。
周誌軍躬身湊到她耳邊,聲音低沉沙啞,“那藥粉真中,俺知道你心疼俺!”
“不是,俺是怕……”春桃趕緊反駁,話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她是怕他真殘了,自己要愧疚一輩子。
周誌軍含住她的耳垂,聲音含糊得讓人發慌,“怕啥?怕俺廢了,你還得守空房……”
正是打高粱葉子的時節,村裡的婦女妮子們到處跑著打高粱葉子,遠處還能聽見幾聲說笑。
春桃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快放開俺!被人看到了!”
“看到又咋了?俺一個光棍漢,你一個守空房的小媳婦兒,怕啥?”
春桃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她是守空房,可也是王結實明媒正娶的媳婦。
真要是被人撞見,她就成了人人唾棄的破鞋,往後在村裡就沒法活了!
可她不敢罵得太狠,也不敢掙紮得太劇烈,隻敢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哀求,“你是不怕,可俺怕!求你了,放開俺……”
周誌軍一把扳過她的身子,緊緊攬在懷裡,“桃,俺天天都想你,做夢都想……俺想……”
快放開……”她掙紮著,滿眼的淚花子呼之欲出。
“俺求你了,不要這樣……俺害怕……”
“彆怕,俺不弄,俺隻是想……”說著便急不可待地扯開她的衣衫。
上次在瓜地裡,小背心兒被他扯破了,春桃已經用線縫上了。
這又猴急地一扯,剛縫好的地方“嘶啦”一聲又崩開了,露出的肌膚被高粱葉蹭火辣辣的疼。
春桃的眼淚唰地湧出來,再也忍不住,嗚嗚地哭出了聲。
她壓抑的抽泣混著男人粗重的喘息,纏在滾燙的空氣裡,纏成一團亂麻。
起風了,高粱稈被風刮得沙沙響,卻吹不散這燒死人的黏膩。
春桃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她感覺下一秒就要窒息了。
她渾身如篩糠,連心尖都在打顫。
“萬一有人進來……快放開……放開!”
見他沒有鬆手的意思,春桃才敢稍微用力捶打他的後背,哭聲也忍不住大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