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上的老繭按在她的皮膚上,春桃猛地一痛,渾身不由得收縮了一下。
完了!昨黑被周誌軍折騰得全身都是傷痕,他按的地方偏偏就有淤紫,要不然不會這麼疼!
春桃心裡發虛,害怕得不行,卻不敢說實話,隻能裝糊塗,從喉嚨眼裡擠出一個字,“啥?”
王結實的臉黑得能擰出水來,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發,春桃已經做好了被他揍一頓的準備。
“是被蟲子咬了?”沒想到王結實隻說了這麼一句,就搗著棍子出去了。
春桃看著他的背影,長舒了一口氣,可心依然像被一隻大手緊緊攥著,越攥越緊。
那邊周誌軍嘗到了甜頭,饞著她不放。
這邊王結實嘴上沒說破,心裡卻已起疑,說不定哪天就會抓住把柄,坐實她“偷漢子”的罪名。
春桃用被子蒙住臉,委屈的淚水又奪眶而出。一邊是甩不掉的餓狼,一邊是鬆不開的繩,她這日子,以後該咋過呀!
再說周誌軍這邊,正如春桃所想,他食髓知味,心裡總盤算著那點事。
可這段時間很忙,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喝口稀飯、啃個饅頭就出門,去給村西頭張老漢的外甥蓋房子。
晚上下工回來,天已經黑透了,從早到晚見不到春桃,更沒機會做那事兒。
其實春桃每天也起得早,兩家院子挨著,周誌軍抬眼就能看見她,但這幾天愣是沒見著人影,心裡難免犯嘀咕。
他不知道,春桃是在故意躲著他。自從王結實發現她鎖骨處的傷痕後,她整日忐忑不安,生怕和周誌軍碰麵再生事端。
知道他早起去乾活,她就故意晚起一會兒,這樣就避免和他碰麵了。
雞叫頭遍,周誌軍就起來了。周大娘已經在灶房做好了飯,白胖的饅頭冒著熱氣。
周誌軍狠狠咬了一大口,腦子裡不由得又想起春桃那嬌俏的小模樣,想起她軟乎乎的身子,活像手裡這暄軟的“大白饅頭”。
大手把饅頭攥得緊緊的,揉成了一團,他又狠狠咬下一大口,嘴裡咀嚼的聲音格外響。
周大娘嘴角微勾,笑著嗔怪,“都多大歲數了,吃飯還吧唧嘴!”
周誌軍含糊應了一句:“這饃真好吃,香!”
嘴上這麼說,他還是覺得肉更解饞,要是饅頭就著肉,那簡直是絕配,給啥都不換!
可他已經十來天沒吃到了,饞得不行,隻能每天在夢裡吃。
“娘,這幾天你看見春桃沒?”
他把最後小半塊饅頭一下子塞進嘴裡,噎得脖子一梗,慌忙端起桌上的粗瓷碗,猛灌了兩口稀飯,才順過氣來。
含糊不清地追問,“她每天都起得早,這幾天俺咋沒看見她呢?”
周大娘認了春桃做乾閨女,兩家走動得就勤了。
她做了好吃的,總不忘給春桃端過去一些。
前幾天中午她攤了軟饃,送過去時就見春桃蔫蔫的,沒一點精氣神,周大娘就知道她是累虧了。
“桃啊,你這小身板,一年到頭忙裡忙外,如今地裡的農活少些了,可得好好歇歇!”周大娘拉著她的手說道。
春桃何嘗不想歇著?可家裡七畝多地,王結實啥也乾不了,全靠她和王曉紅兩個人扛著。
地裡的小麥要在年前鋤一遍,二畝油菜苗也該間苗了,根本歇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