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誌軍扛著她,一開始大步往前走,走著走著就變成了跑。
春桃的頭耷拉在他的後背上,隨著他的腳步來回顛簸,顛得她眼花繚亂,暈頭轉向間,連掙紮的力氣都沒了。
恍惚中,她被輕輕放了下來,這是一個廢棄的舊磚窯。
地上鋪著一條被褥,底下軟軟的,像是墊了麥秸。被褥一頭還放著周誌軍那件已經發白的軍大衣。
他怕地上太硬硌著春桃細嫩的皮膚,這個臨時的簡易床鋪是周誌軍今黑才準備好的。
春桃還沒從驚慌失措中緩過神,男人高大的身軀就帶著滾燙的溫度壓了下來,把她的小身板罩得嚴嚴實實。
“桃,憋死俺了!看見你,俺心裡就跟貓抓似的,抓心撓肝的難受!”
他熱辣辣的呼吸裹著急促的喘息,燒得春桃渾身發顫。
磚窯裡昏暗得很,隻能看見男人模糊的輪廓。
洞口漏進來幾縷慘淡的月光,正好落在周誌軍臉上。
他棱角分明的臉上寫滿急切,眼底翻湧著欲念的光,讓春桃心尖發顫。
一隻粗壯結實的胳膊撐在她身側,另一隻布滿厚厚老繭的手掌,帶著粗糲的溫柔,小心翼翼地撫上她光滑的臉頰。
一路往下……粗糲的指尖蹭得她皮膚一陣酥麻。
她想去推他,手腕卻被他緊緊攥住。那力道不算重,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執拗。
“彆強了!你心裡有俺,俺知道!”
他的聲音啞得不像樣子,滿是壓抑不住的渴望,“今黑兒,你就乖乖聽俺的,讓俺好好弄弄你!”
男人實打實的力道襲來,每一次急促的喘息都像一團火,噴在春桃的頸窩處。
熱辣辣的唇裹著粗重的氣息,燒得她渾身像著了火……
遠處傳來幾聲狗叫,春桃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又怕又慌,連呼吸都變成了克製不住的嬌喘……
遠處的狗叫聲消失,麥秸在身下被蹭得沙沙作響,牆根處的蟲鳴與兩人的喘息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曲美妙的交響樂。
……
一陣涼風從磚窯破洞灌進來,卷著麥秸的沙沙聲漸漸平息。
春桃渾身癱軟地躺在他的臂彎裡,周誌軍的粗喘和她砰砰的心跳聲,在這寂靜的黑夜裡,愈發糾纏不清。
“桃,俺稀罕你,天天都想疼你……”
周誌軍猛地翻身,又把她罩在身下,雙手捧著她的臉,眼神火辣辣的,“跟俺走吧!過咱自己的日子!”
春桃像是突然清醒過來,抬起酸軟的手去推他,眼底湧出淚花,“不……俺不能走!”
想起過年時王蘭花對她說的那一番話,她的聲音帶著哽咽,“俺要是走了,俺哥咋辦?
俺嫂子就不跟他過了……俺奶年紀大了,受不了這打擊……”
心裡的苦楚翻湧上來,她忍不住嚶嚶地哭了起來。
“你以後彆再這樣對俺了中不中?讓俺過幾天清淨日子?這是俺的命,俺得認……”
不認命又能咋樣?像王臭妮那樣去死嗎?她不是沒有想過,想過很多次,可始終沒有勇氣跨出那一步。
彆人說她軟弱也好,說她傻也罷,她這輩子,好像隻能為彆人活了……
“桃,你咋恁傻呢?”周誌軍的聲音帶著疼惜,“他們都看你軟弱,才這樣綁著你。
你跟俺走了,你嫂子未必就會和你哥離婚……”
“你彆說了,俺不走!”春桃打斷他。
周誌軍知道,她一時半會兒拐不過這個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