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誌軍不要臉的話一籮筐,春桃渾身發緊,臉燙得像火炭。
“放開俺,要是被人撞見了咋辦?”
“俺不乾那事?就抱一下?”周誌軍彎腰咬住了她滾燙的耳尖。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身體才是最誠實的。
貼的那麼緊,春桃已經感覺到他身上就像燒紅的烙鐵一樣燙,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他燙化。
心裡跟揣了兩隻小兔子似的,“咚咚”撞得胸口發脹,連喘氣都帶著顫。
這男人的舉動讓她又羞又恨,胳膊肘抵著他的胸膛想掙開,卻渾身發軟。
“快放開俺!”聲音低得像蚊子哼,還裹著抑製不住的哭腔,“你瘋了?這要是被人看見,俺還有啥臉活?”
哽咽聲碎在喉嚨裡,壓抑許久的淚水順著滾燙的臉頰往下淌,滴在他粗糙的手背上。
男人見她這樣,胳膊卻收得更緊,指腹蹭上她的臉,竟有些發僵。
突然,院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還伴著低低的說話聲,越來越近。
春桃心頭一揪,猛地用勁推他,周誌軍像是早有察覺,順勢鬆了手。
她趕緊抹掉臉上的淚,抓起灶台上的粗瓷碗,慌手慌腳地拿起飯勺子,準備盛麵條。
周誌軍已經拉開灶房門,兩手背在身後,眉峰壓得緊緊的,臉繃得像塊鐵板。
“春桃妹子!”王海英的聲音傳了進來,手裡攥著兩個雞蛋,身後跟著周小寶。
剛走到灶房門口,就看見了周誌軍,腳步突然頓住,周小寶下意識往他娘身後躲。
周誌軍一向嚴肅,村裡的婦女娃娃都怵他,有正事就說,沒正事連多餘的話都沒有。
王海英本來就實誠膽小,雖是他親大嫂,也很少去他家串門,地裡碰見不過點頭打個招呼。
可怵歸怵,王海英打心眼裡覺得自己這個小叔子不賴。
周誌軍雖不苟言笑,做事卻厚道,對哥哥弟弟都掏心掏肺,家裡大小事有求必應。
“誌軍!”王海英先開了口,語氣帶著幾分拘謹,周小寶也怯生生地叫了聲“二叔”。
周誌軍沒看孩子,隻朝王海英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她手裡的雞蛋上。
王海英趕緊解釋,“春桃妹子家母雞正抱窩,俺給她送兩個種蛋來,剛好俺家公雞壯,配的蛋出雞率高。”
春桃放下碗,嘴角勉強扯出點笑,接過雞蛋時手還在顫,“大嫂,你還特地跑一趟,太麻煩了。”
“這有啥麻煩?兩步路的事!”王海英往灶房裡瞥了眼,“種蛋換夠了?晌午見你去春曉家,沒換成吧?”
“沒呢,明個再去。”春桃說著,轉身往堂屋跑,從提籃裡摸出兩個雞蛋遞過去。
“這是俺家的寡蛋,沒抱過窩的,你拿著。”
那時候兩個雞蛋能給娃買四支鉛筆呢,誰家日子都緊巴,春桃可不願占這個便宜。
王海英推開她的手,“就兩個雞蛋,你跟俺客氣啥?”
“拿著!”春桃把雞蛋塞進她手裡,“不然俺下次可不敢要你的東西了。”
王海英沒法,隻好收下,又朝周誌軍點點頭,“俺回去了,你大哥還在家燒鍋等俺下麵條呢。”
“大嫂。”周誌軍突然開口,聲音平靜得有些硬邦邦。
王海英停住腳,“有事?”
周誌國閒時也去建築隊做小工,這幾天沒見他,想必家裡農活還沒乾完,“紅薯栽完了沒?”
“快了,還剩半畝地,明後天就能栽完。”
王海英應了一聲,帶著孩子走了。
周誌軍急得火燒火燎的,人家前腳走,後腳就又把人抱在懷裡。
“急死俺了!俺想把天捅個窟窿。”說著手就不老實起來,從粗布褂子底探進去,磨得春桃渾身一陣酥麻。
“放開,你想讓彆人看到毀了俺,讓俺走臭妮的路嗎?”春桃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