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吃過早餐畫了一會兒時間才七點半,她便出門去接弟弟。
外婆的家在老城區,桑晚穿過賣著各色早點的巷子,白色的煙霧裡,混合著大叔的叫賣聲,一縷金色陽光灑落下來,儘是人間煙火氣。
桑晚給外婆買了她喜歡吃的早點,拎著敲開家門。
“姐姐!”桑祈起得很早,已經畫了半幅畫。
他比誰都知道姐姐的夢想,很小的時候就下定決心,將來一定要出人頭地,實現姐姐的夢想,給姐姐好的生活。
桑晚將早餐遞給外婆,“你一會兒要查血,所以沒你的份,外婆,你先吃早餐,我帶桑祈去醫院了。”
外婆握住她的手連連問道:“小祈真的有救了?”
“嗯,醫生親口說的找到腎源了,我也湊到了手術的費用,術後隻要不出現排異現象,慢慢調理他就能和正常人一樣。”
外婆激動得淚流滿麵,粗糙的手一遍又一遍撫過桑晚的手背,“好,好,晚兒,這些年苦了你了。”
“不苦的。”
再苦的日子都已經過了,以後皆是甜了。
桑晚帶著桑祈出門,桑祈本以為她剛剛和相戀多年的男朋友分手,一定會是愁眉苦臉的樣子。
看看身邊的人,桑晚今天難得沒穿職業裝。
米白色的高領毛衣將細膩柔軟的脖頸包裹得嚴嚴實實,白色帶帽大衣,牛仔褲,平底鞋。
就連那頭風情萬種的栗子色長卷發也都被她高高紮成了丸子頭。
臉上沒有一點妝容,露出飽滿的額頭,和精致的小臉。
雖然少了優雅,卻多了一些稚嫩的學生氣,說她是大學生也不為過,臉上氣色好極了。
“姐姐,你不是不喜歡穿高領毛衣嗎?”
提到這個話題,桑晚有點心虛,“今天很冷,又不是在公司的空調房,就多穿了一些。”
脖頸下有著幾枚吻痕,昨晚他說這幾天她不上班,便哄著她親得重了些。
桑晚在他麵前是真乖,一方麵是他當了一年的頂頭上司,本能就會服從他的命令。
另一方麵是覺得兩人都是夫妻了,這種事本就是理所應當的,她都任由著他鬨。
“也對,你平時穿得太少了,穿暖和點才不容易生病,對了姐姐,你和沈少白是真的分手了嗎?昨天他來學校看我了,給我買了很多畫具,我沒要。”
“你做得很對,如果父母不願意將那些東西還回來,就折現吧,我到時候還給他。”
“姐姐,這麼多年的感情,你真的甘心嗎?”
那一晚看到信息的時候桑晚首先想到的不是感情,也不是甘不甘心,她隻有一個想法,逃,離他遠遠的。
離開後但凡想到他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桑晚就惡心透頂。
對桑晚來說,愛是純粹的,恨也是。
“不甘心說明我對他戀戀不舍,我對他已經沒有這種情緒了,更何況我……”
她壓下想說的話,等弟弟做完手術穩定下來再說她和夜聿的事吧。
“總之我和他已經不可能了,以後他的任何東西你都不要接受。”
“好,我知道了,姐姐,不管你做什麼選擇,我都會支持你。”
桑晚心裡暖暖的,沒有白疼這個弟弟。
兩人去醫院做了檢查,拿到檢查報告,她找到醫生詢問動手術的時間。
王醫生連連點頭:“指標都正常,我這邊和捐贈者確定好時間就沒問題了。”
“謝謝王醫生,不知道我們有沒有機會和捐贈者見一麵,我想要好好感謝他。”
王醫生拒絕道:“桑小姐,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不過根據我國的法律,你們在這之前是不能見麵的,而且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如果對方隨時反悔捐贈,我們也沒有辦法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