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野思考了半響,深深吸了口雨中的空氣,努力平複著翻湧的心情。
空氣裡,滿是泥土的腥澀和植物腐爛的酸腐味道。
男人冷靜了一會兒,暗自琢磨:“難道是我提問題的方式錯了?”
於是他換了幾個方法提問,這才發現《修真入道係統》回答問題,原來有兩個規矩:隻能一個一個問題地回答,而且絕不會回應“為什麼”之類的問題,隻肯解答“是什麼”和“怎麼做”這類的疑問。
顧野醞釀了一下,又問道:“我要怎麼做才能擊敗妖怪?”
《修真入道係統》回複:“用您在《修真入道係統》中學會的方術,便可消滅‘妖怪’。”
顧野腦中立刻回想起來,昨晚在家裡試過的《天遁飛劍》,之後自己就莫名其妙睡過去了。
他察覺到不對勁,追問原因,《修真入道係統》解釋道:“昏厥是因為您首次施展法術,透支了心力;如果心力消耗過度,會出現萎靡不振、提不起精神的狀況,最終直到心力耗儘,就會昏厥。”
顧野又問道:“如果我打不過‘妖怪’,會被它殺死嗎?”
《修真入道係統》的聲音依舊冰冷,沒有一絲感情,說道:“會的。‘妖怪’會吞噬的不光是人,還有人在人間界的“存在感”,被吞噬的人會魂飛魄散,凡人在人間的“存在感”將徹底遺忘和抹除,成為‘被食者’;而‘被食者’會在所有“凡人”的記憶裡消失;且‘妖怪’卻能幻化成任何一個被它吞噬過的‘被食者’,從而替代他的“存在感”,變成那個“凡人”潛伏在人間界。”
顧野嘴角微微抽動,果然這事兒要命得很,不光會死,而且會死得毫無痕跡;但著可能嗎,難道人活過的“物理痕跡”,真會因為被‘妖怪’吞噬,而徹底抹除得沒有一絲活過的線索嗎?
男人心裡犯嘀咕,暗想:“難道我真要拿命去‘玩’這個古怪的手機遊戲嗎?”
突然,一聲女人的慘叫從“五穀小區房產物業中心”裡傳來。
顧野心頭一緊,立刻反應過來——可能是薑承鳶遇到危險了。
男人不再猶豫,對《修真入道係統》說道:“我接受任務。”
話音剛落,他立刻幾步衝進物業中心,大喊:“薑小姐,薑小姐,你沒事吧,你在哪裡?”這時,樓梯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高跟鞋奔跑聲。
顧野連忙跑到樓梯口,正好瞧見薑承鳶踉蹌著從二樓奔逃而下;她的短發淩亂飛舞,原本白皙的瓜子臉上寫滿了極致的驚惶。
兩人相遇,四目相對的瞬間,薑承鳶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撲進他懷裡,指尖幾乎要掐進他的肩骨。
此刻哪還顧得上什麼男女之彆,她帶著哭腔,語無倫次地**地喊道:“有怪物,顧先生,真的有你說的那種長著“老鼠頭”的怪物。”
顧野當然知道她撞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他剛想開口安撫,突然一個人影從二樓緩緩走了下來。那是個穿著棉麻短袖襯衣的禿頂大叔,看起來普普通通。他見兩人驚恐地抱在一起,一臉困惑地說道:“這位小姐,你怎麼了?怎麼看見我就嚇得跑這麼快,還不小心摔倒了?這人是你的朋友嗎?哎呀,傷得重不重?要不要叫救護車?”大叔說話絮絮叨叨的,看著像這裡的普通工作人員。
薑承鳶在顧野懷裡一個勁地搖頭,帶著哭腔說道:“不是的,我剛剛看到他被一個鼠頭人形的怪物像煙一樣吸到了嘴裡!顧先生,你要相信我,我們快逃吧!”
顧野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此刻已經不能瞻前顧後了,得先解決眼前的麻煩。
男人自然相信薑承鳶的話,最好能當場擊敗這個幻化成人的“妖怪”,要是真打不過,二人估計也逃不掉了吧。
顧野將驚恐的薑承鳶護在身後,努力回憶起,昨晚印象中的《天遁飛劍》的招式,突然大喝:“孽障,彆演戲了,你背後的老鼠尾巴都露出來了!”
那禿頂大叔一愣,錯愕的五官瞬間扭曲,急忙回頭去看屁股後麵,卻什麼都沒有;他這才發覺上當,猛地轉頭,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怪叫道:“狡猾的凡人!不管你怎麼知道老子是“鼠妖”的,反正你們兩個今天都留不得!”
顧野心念電轉,手掐“飛劍印”指向那“禿頂大叔”,朗聲喝道:“天遁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