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覺言出法隨,背後傳來銳利的破空聲;一把泛著黑色微光的“飛劍”淩空飛出,快如流星劃破夜空,徑直刺向那“禿頂大叔”的心口。
那“禿頂大叔”發出一陣詭異刺耳的“吱吱吱”老鼠般的叫聲。同時它反應敏銳,翻身閃電般的連跳,躲過“飛劍”,接著手腳並用,像隻四腳動物似的蹬在牆上,借力朝顧野猛撲過來。
顧野定睛一看,此時那“禿頂大叔”已經顯出了“原形”:
本該是人類頭顱的位置,長著一顆布滿褶皺的鼠首,青灰色的皮膚沾著一層惡心的油汙。
粉潤的鼻尖急促翕動,黑豆般的眼睛在陰影裡閃著幽光。
兩排尖銳的黃牙從咧開的嘴角擠出,唾液順著胡須滴落在漿洗得發白的襯衫領口。
漿硬的棉麻襯衣裹著佝僂的身軀,袖口處露出布滿灰毛的爪子,沾滿油漬的後襟被細長的鼠尾頂起;那灰撲撲的尾巴足有半人長,末端還粘著幾片乾涸的血痂。
顧野不再猶豫,捏著“飛劍印”再次反手一揮,口中喝道:“一氣化三清!”剛才被“鼠妖”躲過的“天遁飛劍”發出一聲刺耳的劍鳴,在虛空中一轉,唰唰唰地又飛了回來。
不過此刻飛劍已經變成了三柄,它們疾風走電般刺中“鼠妖”的頭顱、背上和腰部的三處要害。
這正是昨晚夢裡那個老道士所“演示”的《天遁飛劍》中的“一劍生三劍”的用法;顧野學來就用,一用就成,也算得上是天賦異稟了。
傷口中黑煙飛濺,那“鼠妖”發出一聲聲不甘的悲鳴,隨即化作灰燼,又變成黑色的煙塵散入到了空氣中,最終消失得無影無蹤。
手機耳機裡同時傳來《修真入道係統》的聲音:“恭喜‘顧野’修士,跨級完成《擊殺鼠妖【煉氣三重】》任務,境界提升到【煉氣二重】,獲得“桃木小劍【凡品】”一件。”
薑承鳶蜷縮在顧野臂彎裡,渾身像驚弓之鳥般戰栗。
顧野垂眸看她,女人淚水沾濕的睫毛下,杏眼蒙著一層水霧,滿臉驚魂未定。
男人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柔聲安慰地說道:“好了,好了,薑小姐,沒事了。”
薑承鳶緩緩抬頭,四處看了看,確定那個“禿頂大叔”已經不見了,才稍稍放下心來。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正緊緊摟著眼前的男人,頓時不好意思地想起身,可雙腿早已發軟,剛站直就踉蹌著要跌倒。
顧野連忙伸手扶住她,她這才勉強站穩。
窗外的雨勢漸漸變大,雨點打在玻璃窗上沙沙作響,透著一股壓抑的氛圍。
顧野望向二樓的陰影處,心裡升起退意。
他不知道這裡還有沒有其他“鼠妖”,既然已經卷入這場“修真遊戲”,就得做好萬全準備,萬萬不能肆意妄為,不然很可能小命不保。
隻有先保證自己的安全,才能在這虛實交錯的世界裡,尋得一線生機。顧野此刻滿腦子想的都是:趕緊離開這個“五穀小區”,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研究一下這個神秘的《修真入道係統》。
他扶著薑承鳶纖細的胳膊,兩人跌跌撞撞地跨出“五穀小區房產物業中心”的鋼化玻璃門,像兩條被拋上岸的魚,狼狽地衝進避雨亭,癱坐在長椅上。
金屬的椅麵帶著雨水的涼意,卻遠不及他們此刻心底翻湧的寒意。
薑承鳶剛剛徹底亂了方寸,不停地深呼吸平複情緒;兩人都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妖怪”,但感受卻截然不同。
顧野多少有幾分心理準備,而且他平時就愛讀小說、玩遊戲、看電影,對妖怪之類的設定不算陌生,隻是親眼見到時,還是覺得格外的驚世駭俗。
而對於在商界叱吒風雲的女強人薑承鳶來說,她這一輩子都在讀書學習、磨礪自己,從小就很少接觸“虛構文化”。
剛才在物業中心撞見那個通體灰毛、獠牙滴血的“鼠妖”,無疑是將她用經濟學公式構築起來的世界觀,狠狠摔在地上碾成了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