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到顧野回話,顏啟宏已經亂了方寸,他何曾見過如此光怪陸離的場景,連忙說道:“好,好,好,不管你是什麼東西,隻要你放過秋馨,我們什麼都答應你。”
顧野瞥了一眼顏啟宏,見他兩股戰戰,卻依舊勇敢的往前走了兩步,顯然他對自己太太的關心,已經超出了自己的膽量,對這個中年男人多少有些刮目相看。
顧野想了想,眉頭微蹙,故作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點頭說道:“不錯,這裡這麼多凡人,如果你狗急跳牆,我倒是真有可能顧此失彼;好吧,你走吧。”
那“林秋馨”眸光閃爍地沉默片刻,開口道:“好!一言為……”
還沒待到她的那個“定”字出口,顧野突然清喝一聲,道:“太白醉影劍!”言出法隨,忽聽風聲驟然變得尖銳刺耳,一道刺眼的淩厲白光破空刺來,直來直去,剛勁無倫的氣勢,仿佛青蓮破水,出乎天然,劍鋒未到,劍氣已然化作森森碧綠竹影,籠罩了“林秋馨”的全身。
那“林秋馨”口中發出一陣陣淒厲又詭異的哀嚎,嘶聲道:“狡猾的修士,你不講信用!你不在乎這個女人的性命了嗎?”
顧野眼神冰冷地,說道:“放你離開?可笑!此時讓你走脫,天曉得你還會害多少無辜之人;林秋馨的命是命,但卻不比其他人的命珍貴;你們以人為食,就不要妄想人會與你們和平相處!”
說罷,“飛劍法印”打出,六把飛劍,劍出如風,刷刷刷刺入了“林秋馨”的身體。
那“林秋馨”中劍之後,立刻渾身顫抖,口中不斷吐出“黑煙”,然後無力的癱在了床上;那些“黑煙”衝到了天花板上,之後消失不見了。
顏雲歌以為顧野將林秋馨和“妖邪”一起誅殺,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驚恐悲鳴,喊道:“媽媽!”然後整個人不顧一切危險的撲向了床邊;將林秋馨身體摟在了懷裡哭泣。
顏啟宏剛剛經曆了這一幕幕,恍如還在夢裡,他雖然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的一代大商人,但見到六把飛劍插進了妻子的身體,卻也紅了眼眶,無力的跌坐在了地上,忙聲音發顫地緊張對顧野問道:“顧,顧大師,我,我妻子已經死了嗎?”
顧野看著,美麗的顏雲歌淚流滿麵,悲痛欲絕的樣子,心中大痛,深吸了一口氣對眾人示意道:“各位幫忙拉開顏小姐,林夫人,該服藥了。”說罷,抬起右手,掌心裡憑空冒出一顆約莫乒乓球大小的圓潤“丹藥”。
隻見這顆丹藥顏色宛如羊脂美玉般純淨如雪,白得晶瑩剔透,像是凝聚了世間所有的純淨之氣,又似霜雪初降時的那份潔白與無暇,讓人看一眼便覺得心靈仿佛也被洗淨了一般。
在光線的照耀下,它表麵的光澤如水般流轉不息,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麵,又似閃爍著星辰的銀河,每一道光芒的流動都仿佛在訴說著它所蘊含的神奇力量。
女仆珍妮忙上前去扶開顏雲歌,顏雲歌聽到顧野說要服“藥”,半響才反應過來林秋馨還能救治,立刻讓開;抬眼望向顧野手中的“光丹”,心裡迷迷糊糊的想:“這就是他所說的‘天仙續命丹’嗎,好美啊?”
顧野緩緩走到林秋馨身邊,但並沒有將“藥”送入她的嘴中,而是抬手將“天仙續命丹”放在了她身上,散發著溫暖白光的藥丸,慢慢的融入了女人的體內;一股神秘的力量開始緩緩地滋潤起了林秋馨的身體。
很快林秋馨原本僵硬的指節突然漸漸泛起血色。
“天仙續命丹”的白光,融入女人纖細的每一根血管,甚至將皮膚映照得近乎半透明,“光脈”在蜿蜒遊走,像被春風喚醒的溪流,發出細碎的冰裂聲。
房間裡的眾人,仿佛都能聽見林秋馨的胸腔裡,傳來清晰可聞的骨骼重組的脆響,新生的血肉如同春藤攀附枯枝,將嶙峋的胸廓重新包裹成圓潤的弧線。
那些被歲月啃噬出的溝壑開始流淌白色的光。眼角蛛網似的皺紋化作晨霧,在柔光中消散殆儘;灰白的發根湧出墨色浪潮,青絲如瀑般垂落,掃過恢複瓷白的脖頸。
女仆珍妮驚訝的捂住了嘴也忘了說中文,用法語說道:“?Seigneur,c"estdonc&nagieorientale?C"estincroyaeLins"estrétablie,etson&nêmeplus&nmesielleétaitrevenueàl"agedevingtans.(上帝啊,這是東方的法術嗎,太神奇了!林夫人好起來了,她的樣子甚至變得更年輕了,好像回到了她二十多歲的摸樣。)”
顏啟宏此時眼中盈滿的淚水也流了下來,口中不住地說道:“秋馨活過來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顏雲歌拉著管家周安,歡呼了的跳了起來,仿佛像個青春期的孩子。
顧野心裡鬆了口氣,還好“天仙續命丹”真有包治百病、起死回生的奇效,好在他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如果自己真的下手重了,將林秋馨“殺死”了;那這一家子人,嘴上不說,估計也會恨他一輩子吧。
此時顏雲歌跑到顧野身邊,在他臉上狠狠親了一口,說道:“太謝謝你了,顧大哥,你是我們顏家的大救星!”
顏雲歌從小的生活都在國外,故性子其實還是非常奔放的,雖然這吻的感謝之情遠大於男女之情,卻也讓顧野鬨了個大紅臉。
林秋馨悠悠醒來,眨動著睫毛,睜開眸子,瞧見一家人都興奮的看著她,露出了一個溫柔又疑惑的微笑,說道:“我,我睡了多久?”
眾人七嘴八舌的跟林秋馨聊起了她昏迷後的事情,而林秋馨則一臉迷惑的聽著,時不時的露出溫柔的笑意,房間裡一時充滿了歡聲笑語。
顧野一個外人自然而然的被拋到了一邊,見事情暫時解決,悄悄的退出了房間,看到走道儘頭有一扇門通往天台,他自顧自的走了上去。
一踏上彆墅的天台,迎麵就吹來了一陣帶著草木清香的涼爽山風。
淩晨一點的彆墅天台,石板絲絲沁著涼意,露水在鐵藝欄杆上凝成晶瑩細小的珍珠,折射著若有若無的微光。
風裹著鬆針與苔蘚的氣息掠過,遠處的山林化作濃稠的墨色剪影,樹梢在夜風中起伏,像蟄伏的巨獸微微顫動的脊背。
湖泊宛如一麵散落破碎的銀鏡,零星的月光輕輕跌落在粼粼波心,被遊魚攪成流動的碎銀。對岸蘆葦叢沙沙作響,偶爾傳來水鳥短促的驚啼,在寂靜的夜裡激起層層漣漪。湖麵氤氳的水汽升騰,與天空低垂的薄霧悄然相融,模糊了天地的邊界。
地平線上的城市像是沉入夢境的巨大發光體,霓虹被夜色稀釋成淡淡朦朧的光暈,高樓輪廓在霧靄中若隱若現。
那些曾喧囂的燈火,此刻都成了點綴黑夜的星子,與天際真正的星辰遙相呼應。夜間的貓頭鷹低鳴,打破這山間的靜謐,卻又轉瞬即逝,重歸安寧。
顧野不禁有些陶醉,都市裡的小市民,估計做夢都不敢想象,自己可以居住在這樣迷人舒適又與世隔絕的環境裡。
男人感歎道:“這就是真正有錢人的生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