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心肝女兒囁嚅著說不出話,一臉委屈被欺負的模樣,侯夫人忍不住揉了揉額角,說道:“好了,語兒是無心之言,綿綿你也彆往心裡去。這些個奴才越發膽大不得用,你們就早些出發采買吧!”
“是。”謝綿綿應一聲,轉身便走。
謝思語見狀,連忙跟上去。
而自始至終沒有說話的謝如玨見狀,也連忙抱住侯夫人的手臂哀求道:“阿娘,我也跟著去瞧瞧!”
既能出府玩耍,還能看奴仆采買,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她們兩個弱女子出去采買,萬一遇到什麼危險,我作為侯府小公子,關鍵時刻要幫助她們的。”
不等侯夫人回答,他直接拔腿跑出去。
“你慢些!”侯夫人有些無奈地交代家奴侍婢趕緊跟上去,“看好小公子!若有什麼閃失,仔細扒了你們的皮!”
……
侯府外,馬車早已等候。
車夫見謝綿綿三人出來,忙躬身行禮,“大小姐,二小姐,小公子。”
謝思語聽到這聲二小姐,臉色微沉,卻轉瞬即逝。
她率先款步上前,有侍婢早撩起車簾伺候。
她轉頭看一眼謝綿綿,眼底的溫婉早已褪去,隻剩幾分疏離的冷淡。
沒了侯夫人在場,她不必再裝那姐妹和睦的模樣,倒顯出幾分真實的倨傲。
眸光一轉,她對謝如玨招招手,“阿玨,上來。”
謝如玨快步跟過去,在經過謝綿綿時不禁放慢,眼神怯生生地瞟過去,生怕她有什麼不高興。
自從親眼見到她把那麼厲害的大哥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謝如玨是真不敢在謝綿綿麵前放肆。
生怕她有個什麼不高興,也把他綁起來暴打一番。
他可是比大哥差遠了呢!
見謝綿綿沒什麼反應,他立即上車,坐到謝思語身旁,這才緩緩舒了一口氣。
自始至終,謝綿綿未發一語,無需侍婢服侍直接上車。
車內鋪著羊絨毯,兩側設著梨花木小幾,幾上擺著青瓷茶盞與蜜餞點心,暖香隱隱,倒也算妥帖。
謝綿綿在另外一側坐下,靠在車壁上,雙目輕闔。
謝如玨是前所未有的乖巧不說話,隻靜靜吃著蜜餞。
車廂內寂靜無聲,隻餘車輪碾過青石板的“咕嚕”聲,混著窗外偶爾掠過的小販吆喝,氣氛尷尬得叫人窒悶。
最終,謝思語打破了這份尷尬,“姐姐,我方才瞧著你院裡那個叫連翹的丫鬟都沒跟來,她不是你最得力的丫鬟嗎?”
謝綿綿緩緩睜眼,目光落在車外。
街景正緩緩後移,挑著糖葫蘆的小販穿街而過,吆喝聲清脆悅耳,平添幾分人間煙火氣。
謝綿綿的語氣平淡無波,“她留守看家。免得有人不長眼亂闖。”
那個叫連翹的身手極好,侯府不少人都已知曉。
若真有人闖到文照院被她打了,那就非死即傷了。
謝思語不禁有些煩躁,原本她還打算趁著謝綿綿今日不在,找人進院子做點什麼。
看來,是行不通了。
微微一笑,謝思語用勸導的語氣道:“姐姐剛回府許是不清楚,這府中也不是能隨意動手的。若傷了人,傳出去還要連累侯府的名聲呢!”
謝綿綿看她一眼,“無故傷人是不可,但事出有因卻無妨。”
謝思語:……
她真是一個字都不想跟謝綿綿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