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在背風岩下調息了三日,將黑狼內丹與青靈石的殘餘靈氣儘數煉化。丹田內的靈氣愈發充盈厚重,如奔湧的溪流般在經脈中循環往複,終於在第三日清晨,他猛地睜開眼,一道微不可察的靈光從眸中閃過,周身氣息陡然攀升——洳虛境中期,成了!
突破之後,他隻覺渾身氣力暴漲,經脈被靈氣拓寬了數分,之前戰鬥留下的傷口早已愈合,連疤痕都淡去了大半。他握緊拳頭,感受著體內奔騰的力量,心中安定了不少。如今他實力大增,應對戈壁中的尋常凶險,總算是多了幾分底氣。
收拾好行裝,龍淵繼續向東前行。隨著不斷深入戈壁邊緣,地貌漸漸有了變化,不再是一望無際的礫石灘,偶爾能見到低矮的灌木叢,甚至在低窪處發現了乾涸的河床痕跡。空氣也不再那般乾燥,隱約能嗅到一絲水汽,顯然,他已漸漸靠近戈壁的儘頭,距離東域腹地越來越近了。
這一日午後,龍淵正行至一處峽穀,忽聞前方傳來潺潺的流水聲。他心中一喜,戈壁中水源極為稀缺,有水流便意味著可能有綠洲,既能補充飲水,或許還能找到更豐富的食物。
他循著水聲加快腳步,穿過一道狹窄的穀口,眼前景象豁然開朗。峽穀深處竟藏著一汪清澈的寒泉,泉水從崖壁的石縫中滲出,彙聚成一方丈許見方的水潭,潭邊生長著幾叢青翠的水草,周圍還點綴著零星的野花,與峽穀外的荒蕪形成鮮明對比。
龍淵快步走到潭邊,俯身掬起一捧泉水。泉水清冽甘甜,帶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飲下後,丹田內的靈氣都變得愈發平和。他正欲多飲幾口,忽覺身後傳來一道淩厲的氣息,緊接著,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何人擅闖老夫的清修之地?”
龍淵心中一凜,猛地轉身,隻見一名身著灰色道袍的老者站在不遠處的崖邊,手持一根枯木拐杖,須發皆白,眼神卻銳利如鷹,正冷冷地注視著他。老者身上氣息沉凝,雖未刻意釋放威壓,卻讓龍淵感覺到了強烈的威脅,顯然是一位修為高深的修士。
“晚輩龍淵,途經此地,見有水源,便前來補充飲水,無意打擾前輩清修,還望前輩海涵。”龍淵拱手行禮,語氣恭敬。他能感覺到老者並無惡意,隻是氣息警惕,想來是常年獨居於此,不喜外人打擾。
老者上下打量了龍淵一番,目光在他手中的柴刀和胸前的龍玉上停頓了片刻,眉頭微蹙:“你是散修?為何會在這凶險的戈壁邊緣獨行?”
“晚輩確是散修,欲前往東域,尋找一處故人遺跡。”龍淵並未如實道出龍族聖山的秘密,隻是含糊其辭。
老者沉吟片刻,眼神緩和了些許:“戈壁凶險,妖獸橫行,更有邪修劫掠,你一個少年修士,竟敢獨自穿行,倒是有幾分膽識。罷了,這寒泉並非老夫私有,你要飲水便飲吧,隻是不可在此久留,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多謝前輩。”龍淵謝過老者,再次俯身飲水。他一邊飲水,一邊暗中觀察老者,隻見老者周身靈氣內斂,氣息與這峽穀的自然環境融為一體,顯然是一位隱世修行的高人。他心中一動,或許這位老者知曉一些東域的情況,或許能打探到更多關於龍族聖山的線索。
“前輩久居此地,想必對東域的情況頗為了解。晚輩初入東域,不知前輩可否指點一二?”龍淵試探著問道。
老者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東域地域遼闊,宗門林立,強者如林,遠比這戈壁凶險。你修為尚淺,初入東域,最好先找一處安穩的宗門落腳,潛心修煉,切莫急於求成,更不可卷入宗門紛爭,否則性命難保。”
“晚輩謹記前輩教誨。”龍淵恭敬地說道,“晚輩聽聞東域極北之地有一片冰封雪原,不知前輩可否知曉相關情況?”
老者聞言,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死死地盯著龍淵:“你打聽冰封雪原做什麼?”
龍淵心中一緊,知道自己觸及了敏感話題,連忙道:“晚輩的故人遺跡便在冰封雪原附近,隻是不知具體位置,故而向前輩打聽。”
老者沉默片刻,緩緩道:“冰封雪原乃是東域極險之地,常年冰封千裡,靈氣稀薄,更有強大的妖獸與上古禁製,尋常修士進去便是有死無生。而且,那裡常年被一股陰寒之氣籠罩,據說與上古魔魘有關,宗門修士若非有特殊使命,絕不會輕易涉足。”
“魔魘?”龍淵心中一動,連忙追問道,“前輩所說的魔魘,可是幽魘部族?”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小小年紀,竟知曉幽魘部族?”
“晚輩曾聽一位長輩提及,幽魘部族乃是上古魔主的殘部,凶殘嗜血,危害四方。”龍淵如實說道。
老者點了點頭,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不錯。幽魘部族確實是魔主殘部,在上古大戰中被龍族擊潰,殘餘勢力便隱匿於冰封雪原深處。這些年來,他們一直蟄伏不出,暗中積蓄力量,據說近期已有複蘇之勢,東域不少宗門都已察覺到異動,正密切關注著冰封雪原的動向。”
龍淵心中凜然,沒想到幽魘部族竟真的在冰封雪原蟄伏,看來龍族聖山的處境並不樂觀。他必須儘快提升實力,早日抵達冰封雪原,喚醒沉睡的族人,否則一旦幽魘部族複蘇,後果不堪設想。
“多謝前輩告知,晚輩受益匪淺。”龍淵再次拱手行禮,“時辰不早,晚輩也該啟程了,就不打擾前輩清修了。”
老者點了點頭,道:“去吧。記住,東域不比戈壁,行事需謹慎,莫要輕易暴露自己的底牌。若日後遇到難處,可前往東域南部的青嵐宗,報老夫的名號‘玄機子’,或許能給你幾分薄麵。”
“多謝前輩!”龍淵心中一喜,沒想到這位隱世高人竟與青嵐宗有關聯,這對他日後進入東域,無疑是一個極大的助力。
他再次謝過老者,轉身朝著峽穀外走去。剛走出穀口,忽聞身後傳來老者的聲音:“少年人,你胸前的玉佩來曆不凡,日後需好生保管,切莫輕易示人,以免引來殺身之禍。”
龍淵心中一震,回頭望去,老者已消失在崖邊,隻留下一道淡淡的靈氣波動。他握緊胸前的龍玉,心中感激不已。這位玄機子前輩,不僅指點了他東域的情況,還提醒了他龍玉的安危,真是一位古道熱腸的高人。
離開峽穀後,龍淵繼續向東前行。有了玄機子前輩的指點,他心中更加明確了方向。他知道,想要抵達冰封雪原,必須先前往青嵐宗,借助青嵐宗的勢力,打探更多關於冰封雪原和幽魘部族的線索,同時提升自己的實力。
接下來的路程,龍淵走得更加謹慎。他刻意避開了那些地勢險要、容易埋伏的區域,遇到妖獸便儘量繞行,除非萬不得已,絕不輕易動手。他知道,東域邊緣地帶魚龍混雜,不僅有散修劫掠,還有可能遇到幽魘部族的爪牙,他如今雖然突破到了洳虛境中期,但實力依舊不足,不宜過多暴露自己。
這一日,龍淵正行至一片茂密的灌木叢旁,忽聞前方傳來一陣打鬥之聲,夾雜著女子的呼救聲。他心中一動,想起了玄機子前輩的告誡,本不想多管閒事,但那呼救聲淒厲無比,讓他實在無法坐視不理。
他悄悄靠近,躲在灌木叢後,探頭望去。隻見前方空地上,三名身著黑衣的修士正圍攻著一名身著青色衣裙的少女。少女約莫十六七歲年紀,容貌清麗,手持一柄長劍,正是之前龍淵在峽穀外遇到的青嵐宗弟子林清雪。
此時的林清雪已是強弩之末,身上衣衫破損,多處受傷,嘴角掛著血跡,氣息紊亂,顯然已支撐不了多久。而三名黑衣修士則攻勢淩厲,招招致命,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顯然是衝著林清雪身上的寶物而來。
“交出你身上的儲物袋和那枚靈犀丹,本座可以饒你不死!”為首的黑衣修士陰冷地說道,他修為已至洳虛境後期,氣息強悍,正是三人中的首領。
“休想!”林清雪怒喝一聲,長劍揮舞,一道青色的劍氣劈出,卻被為首的黑衣修士輕易擋下。“你們這些邪修,為了奪取靈犀丹,竟對我青嵐宗弟子痛下殺手,我宗門長輩絕不會放過你們的!”
“青嵐宗?”為首的黑衣修士嗤笑一聲,“等殺了你,拋屍荒野,誰知道是我們做的?識相的,趕緊交出靈犀丹,否則休怪本座辣手摧花!”
說罷,他揮手示意另外兩名黑衣修士:“動手,殺了她!”
兩名黑衣修士應了一聲,同時發起攻擊。一人揮舞著長刀,劈向林清雪的脖頸;另一人則凝聚出一道黑色的毒霧,朝著林清雪彌漫而去。
林清雪臉色大變,想要閃避,卻已力不從心。就在這危急關頭,一道金色的刀氣突然從灌木叢後劈出,速度快如閃電,直指為首的黑衣修士。
“誰?”為首的黑衣修士心中一驚,連忙運轉靈氣,凝聚出一道黑色的護盾,擋在身前。
“轟”的一聲悶響,黑色護盾被刀氣劈碎,為首的黑衣修士被震得連連後退,嘴角溢出鮮血。
龍淵從灌木叢後走出,握緊柴刀,擋在了林清雪身前,目光冰冷地注視著三名黑衣修士:“光天化日之下,圍攻一名女子,算什麼本事?”
林清雪見到龍淵,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為感激:“龍淵公子,又是你救了我!”
三名黑衣修士見到龍淵,眼中閃過一絲警惕與不屑。為首的黑衣修士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陰冷地說道:“哪裡來的毛頭小子,也敢多管閒事?識相的,趕緊滾,否則休怪本座連你一起殺了!”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分內之事。”龍淵淡淡說道,“你們這些邪修,為了奪取寶物,竟對青嵐宗弟子痛下殺手,今日便讓你們付出代價!”
“狂妄!”為首的黑衣修士怒極反笑,“一個小小的洳虛境中期修士,也敢在本座麵前放肆。今日便讓你知道,多管閒事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