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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最後的冥王 第二十二章 注視(2 / 2)

幾條清澈的溪流從山穀四周的岩縫中湧出,彙聚成一條蜿蜒的小河,從山穀中央穿過,河水在陽光下泛著粼粼的金光。

光線來自山穀上方——雖然四周雪山環繞,但山穀中央的天空卻是晴朗的,陽光毫無阻礙地傾瀉而下,將整個山穀照得明亮而溫暖。

溫度明顯回升,黎川甚至感覺到包裹自己的寒意正在迅速消退,凍僵的四肢開始恢複知覺。

而最令人震撼的,是山穀中的建築。

那是一個村莊。

規模不大,約莫三四十戶人家,房屋沿著小河兩岸錯落分布。建築風格是黎川從未見過的——既非完全的古代中式,也非任何已知的文明樣式。房屋的主體結構由粗壯的鬆木搭建,木材表麵保留了天然的紋理,甚至有些枝椏未經修剪,直接成為建築的一部分。屋頂不是瓦片,而是用一種深紫色的、類似蘆葦的植物編織而成,厚實而蓬鬆。

牆壁的材料更奇特——不是泥土,不是磚石,而是一種青綠色的、帶著銀色斑點的苔蘚。那些苔蘚像是活著的,緊密地附著在木結構表麵,形成了天然的保溫層。有些房屋的外牆上還生長著藤蔓,開著細小的、淡金色的花朵。

整個村莊看起來不像人工建造的,倒像是從這片土地裡自然生長出來的,與山穀的環境完美融合。

村口的位置,矗立著一座哨塔。

塔高約五米,同樣由鬆木搭建,但結構更粗糙,更實用。塔頂有一個平台,四周用木欄圍起,平台上似乎有人影在移動。哨塔的風格與村莊的其他建築格格不入——它更“軍事化”,更“警惕”,像一隻豎起的耳朵,時刻監聽山穀外的動靜。

黎川站在通道出口,一時忘了移動。

陽光灑在臉上,帶來久違的暖意。空氣中的植物清香湧入鼻腔,驅散了肺裡殘留的冰寒。眼前的景象太不真實——在茫茫雪原的深處,在死亡洞穴的儘頭,竟然隱藏著這樣一個溫暖、明亮、生機勃勃的“桃源”?

前方的女孩已經走下了通道出口的緩坡,踏上了山穀的草地。她赤腳踩在苔蘚上,腳步輕盈,紫色的長袍在微風中輕輕擺動,像一朵移動的花。

黎川深吸一口氣,跟了下去。

腳下的苔蘚柔軟而富有彈性,每一步都像踩在厚實的地毯上。陽光溫暖得讓他幾乎想閉上眼睛,但他強迫自己保持警惕,目光迅速掃視周圍——山穀的植被茂密,但視野開闊,沒有隱藏的危險;小河清澈見底,能看到遊動的小魚;遠處的村莊安靜祥和,偶爾有幾縷炊煙升起。

一切看起來……太美好了。

美好得不真實,美好得令人心生警惕。

女孩沿著一條被人踩出的小徑走向村莊,黎川跟在後麵,保持著大約十米的距離。

他注意到,女孩所過之處,那些低矮的灌木會微微向兩側傾斜,像在為她讓路;野花的花瓣會輕輕顫動,像在致意。這詭異的細節讓黎川的心又沉了幾分——這女孩,絕非常人。

距離村莊越來越近,黎川能看清更多細節。

村莊的房屋雖然原始,但維護得很好,木結構沒有腐朽的痕跡,苔蘚牆壁飽滿而鮮綠。有些房屋的門前掛著風乾的食物——像是某種魚,或是熏製的肉。窗戶很小,用半透明的獸皮或植物薄膜覆蓋,從裡麵透出暖黃色的光。

村口那座哨塔上,隱約能看到一個人影——穿著深褐色的皮毛衣服,手裡似乎拿著什麼工具,正在向山穀入口的方向眺望。

而村莊內部,開始傳來聲音。

不是喧鬨,不是嘈雜,而是某種……有規律的、低沉的嗡嗡聲,像是許多人在同時低聲交談,又像是某種集體勞動的節奏。

其間夾雜著木器碰撞的脆響,水流潑灑的嘩啦聲,還有偶爾響起的、清脆的金屬敲擊聲。

女孩走到村口,停下了。

村口沒有門,但有兩根高大的木柱,柱子上雕刻著繁複的圖騰——黎川仔細看去,發現那圖騰的紋路……很像蛇。

蜿蜒的,盤旋的,鱗片分明的蛇。柱子之間,懸掛著一串用獸骨和彩色石子串成的風鈴,在微風中輕輕搖晃,發出空靈的、仿佛來自遠古的叮當聲。

女孩轉過身,看向黎川。

這一次,她沒有用意念傳音,而是直接開口,聲音依舊清脆,但語調裡多了一絲不容置疑:

“跟我進來。”

話音落下,她徑直走進了村莊。

黎川站在村口,猶豫了。陽光溫暖,草木清香,村莊寧靜——這一切都像是在誘惑他踏入。但理智在尖叫:陌生環境,未知種族,詭異的女孩,還有那座明顯用於警戒的哨塔……這絕不是什麼友好的避風港。

他抬頭看向哨塔。

塔上那個人影,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人影微微動了動,轉過身,麵朝他的方向。距離太遠,黎川看不清那人的表情,但能感覺到——目光,冰冷的,審視的,帶著明顯敵意的目光。

就在這時,村莊內部的嗡嗡聲忽然停止了。

不是漸弱,而是戛然而止,像是有人按下了靜音鍵。緊接著,從村莊深處,從那些低矮的房屋之間,開始有人走出來。

一個,兩個,三個……

越來越多。

他們從屋裡走出,站在門前的空地上,站在小徑的兩側,站在河邊的石階上。所有人,無論男女老少,都穿著類似的、材質奇特的服裝——以深紫、墨綠、灰褐為主色,繡著銀線或金線的紋路。他們的頭發大多是深色,有些人的發梢泛著淡淡的紫色或綠色光澤。

而他們的眼睛——

全是淡紫色的。

不是灰紫,不是深紫,而是一種統一的、清澈的、像水晶般的淡紫色。在陽光下,那些眼睛反射著微光,像無數顆冰冷的寶石,齊刷刷地看向村口,看向黎川。

他們的表情很統一:淡漠。

沒有好奇,沒有驚訝,沒有歡迎,也沒有明顯的敵意。隻是淡漠,像在看一件物品,一個無關緊要的闖入者。但黎川能感覺到,在那淡漠之下,有一種更深層的、近乎本能的排斥與警惕。

人群開始移動。

不是湧上來,而是緩慢地、有序地,沿著村莊的主乾道——那條從村口一直延伸到村莊深處、最寬闊的土路——向兩側分散,讓出了一條通道。動作整齊劃一,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指揮,仿佛早已演練過無數次。

女孩已經走到了通道的起點,她回過頭,看向黎川,眼神裡沒有任何催促,隻是靜靜地等待。

黎川的掌心滲出冷汗。

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後退?通道已經消失,來時的路被某種力量封閉了。留在這裡?那些淡紫色的眼睛會一直盯著他,直到他崩潰。

他深吸一口氣,邁步,踏入了村莊。

就在他跨過那兩根圖騰木柱的瞬間——

“叮鈴……”

風鈴響了。

不是微風吹拂的輕響,而是劇烈的、急促的、仿佛被無形的手狠狠搖晃的巨響。獸骨和石子瘋狂碰撞,發出刺耳的、近乎警告的轟鳴。

與此同時,所有淡紫色的眼睛,在同一瞬間,聚焦在了他身上。

那不是簡單的“看”,而是一種更實質的、仿佛有重量的注視。黎川感覺自己的皮膚開始刺痛,像被無數根細針輕輕紮刺。空氣變得粘稠,呼吸變得困難,每一步都需要付出比平時多幾倍的力氣。

他低著頭,不敢與任何人對視,目光緊盯著前方女孩的腳後跟,強迫自己跟上她的步伐。

道路兩旁的人靜靜站著,像兩排沉默的雕塑。他們的目光隨著黎川的移動而移動,冰冷,審視,不帶任何情感。偶爾有孩子想探頭看得更清楚,立刻被身邊的大人按了回去。

黎川能聽到一些細微的聲音——不是說話聲,而是某種……低語?很輕,很模糊,像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又像無數人在同時用氣聲呢喃。他聽不懂那些低語的內容,但能感覺到,那絕非善意。

道路很長,至少有一百米。每一米都像在刀尖上行走。冷汗浸濕了黎川的內襯,冰冷的布料貼著皮膚,帶來更多不適。他的腿開始發軟,呼吸變得急促,但不敢停下,不敢放慢。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左側傳來。

是一個中年婦女,站在自家門前的石階上,懷裡抱著一個繈褓。她的聲音不高,但在死寂的村莊裡清晰得可怕,帶著一種濃重的、化不開的幽怨:

“又是一個死了的。”

話音落下,周圍的人群裡,傳來幾聲極輕微的、仿佛共鳴般的歎息。

少女回頭靜靜地看了她一眼,婦女閉著嘴,沒有說話。

黎川的心臟猛地一縮。

死了的?什麼意思?是說他已經死了?還是說……來到這裡的“人”,最後都會死?

他不敢抬頭,不敢詢問,隻能死死咬著嘴唇,繼續往前走。

前方的女孩似乎完全不受影響,她的步伐依舊平穩,紫色長袍的衣擺輕輕擺動,像在黑暗中指引方向的螢火。

終於,道路到了儘頭。

前方是一棟獨立的房屋,與村莊的其他建築明顯不同——它更大,更精致,建築所用的木材不是普通的鬆木,而是一種藍青色的、帶著天然金屬光澤的木頭。

木材表麵光滑如鏡,反射著陽光,泛著冷冽的寒芒。屋頂的植物不是紫色蘆葦,而是一種銀白色的、像羽毛般的苔蘚,厚厚地覆蓋著,在風中輕輕搖曳。

房屋沒有窗戶,隻有一扇門——門是深紫色的,材質看起來像是某種玉石,表麵雕刻著與村口圖騰相似的蛇形紋路,紋路裡填充著金色的粉末,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女孩走到門前,停下。

她轉過身,看向黎川,灰紫色的眸子裡第一次出現了某種……近似於“情緒”的東西。

不是友善,不是溫和,而是一種複雜的、混合了期待、評估和一絲難以察覺的……憐憫?

她抬起手,纖細的手指按在玉門的中央。

門,無聲地滑開了。

裡麵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

女孩看了黎川最後一眼,轉身,走進了黑暗。

黎川站在門外,陽光溫暖,身後是無數道冰冷的注視。門內的黑暗像一張巨口,等待吞噬。

他知道,這一步踏進去,就沒有回頭路了。

但他同樣知道,從握住銀卡的那一刻起,從他踏入暮江星海循環的那一刻起,從他激活血色信封、見到那具骸骨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他深吸一口氣,邁步,跨過了門檻。

門,在他身後無聲地關閉。

黑暗吞沒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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