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胡惟庸的刺客隊伍尚在南下途中時,北平的經濟引擎,已經徹底轟鳴到了極致。
應天府的政治風暴,暫時還未波及到這片熱土。
“皇家織造局”。
巨大的廠房內,蒸汽的嘶鳴與機械的轟響交織成一曲工業的交響樂。
珍妮紡紗機伸出數十根細長的手臂,如同靈巧的女工,飛速地纏繞著棉絮,一根根棉紗憑空誕生,堅韌而均勻。
旁邊,一台台巨大的飛梭織布機更是聲勢駭人,粗壯的木架隨著動力裝置的帶動,梭子在經線中閃電般穿梭,織出一匹匹寬幅的棉布。
這已非往日吳儂軟語間描摹的江南絲綢,而是北地工業的粗獷與力量。
第一批海量的“燕北棉布”終於下線了!
工匠們興奮地揮舞著手中的布匹。
布麵平整,色澤均勻,手感細膩卻又帶著一種獨特的韌性。
與江南那些以精細聞名的鬆江布相比,這“燕北棉布”在工藝上竟絲毫不落下風,甚至在某些指標上猶有過之。
這得益於係統圖紙帶來的碾壓式工藝優勢,每一個環節都經過精確計算與優化。
而成本,才是真正的殺手鐧。
工業化的流水線作業,大規模的機械化生產,將生產成本壓低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
每一寸布料的耗費,都比傳統手工織造低了數倍。
“北平商行”的馬隊早已整裝待發。
朱棣的“經濟反擊”計劃,精準而狠辣。
第一批“燕北棉”,沒有運往富庶但已足夠擁擠的江南市場。
而是被“北平商行”的精銳馬隊,以高昂的價格,迅速傾銷給了同樣身處泥沼中的晉王朱棡以及其他幾位北方藩王。
北方的冬天,已在不遠處顯露寒意。
這些藩王治下的百姓,同樣在饑寒交迫中掙紮,急需禦寒的衣物和過冬的糧食。
朱棣的態度強硬而明確。
他不要他們的銀子,那在旱災和戰亂麵前,不過是廢紙一堆的寶鈔更是想都彆想。
“北平商行”給出的唯一交換條件:戰馬、鐵礦、煤炭!
這三樣,正是朱棣當前最迫切需要的戰略物資。
戰馬,關乎北平騎兵的力量,是未來戰爭的本錢。
鐵礦,用於鑄造農具,支撐農業生產,更是製造鎧甲與兵器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