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看這兩張照片也沒什麼關係,兩張照片甚至都沒什麼聯係,甚至拍攝時間都快相隔十年。
阮璁微微一笑,那笑容在雪光映襯下,顯得有些虛幻:“種子隻是沉睡,並未死去。這兩張照片靳總拿走吧,以後能用的上!”
阮璁這些沒頭沒腦的話,在茶煙嫋嫋中,隔在兩人之間。
...
靳玄離去後,阮璁拿出加密電話,“請轉告宗主,棋局已開,靜待佳音。”
電話那頭安妮悅耳的笑聲傳了出來,“老爺讓我代他轉達,您永遠都是他親愛的弟弟,辛苦了。”
這句“辛苦了”,三字千鈞。既是肯定他在約瑟夫與馬庫斯之間多年蟄伏的隱忍,也是對他關鍵時刻出手保全靳玄的謝意,更是對今日他毅然入局、共赴這盤大棋的認可。
阮璁眼底掠過一絲複雜,他比誰都清楚,這聲“弟弟”是榮耀,更是枷鎖;是信任,也是無形的掌控。
他指尖悠然輕叩窗欞,語氣謙和,“分內之事,兄長掛心了。但兄長之厚愛,阮璁銘記於心。也請安妮小姐務必謹慎,東海岸雖暫失明目,但暗處的‘休眠者’恐已驚醒。”
電話掛斷。
軒窗內外,重歸寂靜。
阮璁溫潤的眉眼舒展開來,阮璁的母親唐小姐曾和上一代金樞有過一段露水情緣,當時的唐小姐大著肚子,隻能找個人下嫁,找來找去便找到了阮文山身上。
阮璁年齡小,並未未到掠食者入圍的年紀,上一代金樞便去世了。
1999年,唐小姐救下了許冰冰,並讓霧隱爺把許冰冰秘密地送到英國交給安妮,算是給阮璁在金世淵那買了條路。
這件事,在這個世上,隻有老爺,安妮,還有阮璁知道。
阮璁負手而立,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和湖麵上破碎的燈影。
老爺金世淵稱他“弟弟”,是再次確認了將他置於羽翼之下,也劃定了他的位置。
宋海珺淺牽牛紫色的衣袂拂過門檻,帶進一縷微涼的夜氣,她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衫走到阮璁身後欲為他披上。
阮璁微微側頭將肩膀放低,宋海珺將外衫披在他肩上,雙手順勢在他肩頭輕輕一按,停留了短暫的一瞬,指尖拂過挺括的衣料,抹平一縷幾乎不存在的褶皺。
他抬手覆上她的手背,指尖微涼。她欲抽手,卻被他輕輕握住,目光卻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
她不動任由他握著,阮璁語氣悠然問道,“你知道男人最珍惜什麼樣的女人嗎?”
宋海珺抬眼望他,眸中帶著詢問,“靳錦行那樣沒有心的?”
阮璁淺淺一笑,將宋海珺寵溺摟在懷中,指尖掠過她簪頭的玉蝶,他執起她的手,在她無名指的婚戒上輕輕一吻,目光沉靜如深潭:
“是明明深諳此道,卻選擇為他安定下來的那顆心。”
宋海珺會心一笑。
他攬住她腰身,氣息拂過她耳畔:“比如昨夜你與約瑟夫周旋到三更,現在仍會跑回來為我披衣。”
宋海珺終於輕笑出聲,指尖點在他胸口:“阮先生這是在抱怨我太過懂事?”
“不,”阮璁收攏手臂,將她深深地擁進懷裡,聲音裡帶著罕見的滿足,“我是在慶幸。”
“沒弱點的人最可怕,我會儘我所能,給靳玄再製造出更多的弱點。”
“有勞夫人了!”
“彆急著謝,靳錦行不好對付。”
窗外雪落無聲,茶香嫋嫋升起,將兩人相擁的身影氤氳成一幅詭異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