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此事就兩清。”
“好。”
他接過銀票,拱手道:“那在下就不打擾皇子妃了。”
墨桑榆揮揮手,示意他,走吧。
風眠在一旁目睹了全過程,看的她直肉疼。
“小姐,就這麼幾株草,值五六萬銀子?這也太貴了,比金子還貴!”
“你不懂。”
墨桑榆目光落在那些草藥上,隨手拿起一株地心芝,感受到其中蘊含的蓬勃靈氣,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兩天時間,就把這些珍稀藥材找齊,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況且,她現在需要這些藥,多少錢都值。
“風眠,拿著包袱跟我走。”
既然藥材找齊了,那麼,洗經伐髓的計劃也可以立馬實施。
她讓風眠拿著包袱,跟她一起去廚房邊上的藥房。
這裡是羅銘平時給府中病人煎藥的地方。
院中有幾名小廝正在忙著分類各種藥材。
羅銘不在。
她一進去,小廝們看見她來,個個都有些慌神。
“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
墨桑榆走到藥房最裡側一個閒置的藥爐前,那裡器具還算齊全。
“風眠,包袱給我,你去門口守著,任何人不得進來打擾。”
“是,小姐。”
風眠不理解,但尊重並執行。
她像個小門神一樣,守在門口。
墨桑榆解開包袱,動作麻利將那些新鮮和乾燥的藥材分門彆類。
上鍋,生火。
先將幾味藥性最為霸道,需要長時間熬煮的藥材投入陶罐中,注入清水,燒開後慢慢煎熬。
隨後,再處理其他藥材。
切片,搗碎,依次放入不同的陶罐中。
動作行雲流水,對火候,時間,投放順序掌控的十分精準。
她是魂修,也是魂醫。
對於熬藥事宜,也算是精通一二。
時間一點點過去,從晌午到下午,再到日影西斜。
墨桑榆始終守在爐邊,不時調整火勢。
直到,陶罐中的藥汁濃縮成深褐色。
再將其他幾個陶罐裡分彆熬好的藥液,按照特定的順序和手法,緩緩兌入。
不同屬性,相互衝突的藥力,在高溫下慢慢融合,最終達到一種微妙且危險的平衡。
待到天色完全黑透,將最後一份輔藥的藥汁濾入主罐,至此,洗經伐髓的藥就算是成了。
墨桑榆看著眼前那碗濃稠的湯藥,透著一股讓人心悸的沉重感。
她現在可沒有靈力護體,全靠自己的意誌來扛。
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風眠,回房。”
墨桑榆端著熬好的藥回到主院,見鳳行禦的書房裡亮著燈,腳步稍微頓了一下。
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畢竟這藥喝下去,她也不確定鳳行禦會不會感同身受。
這魂契,雖說是她自己所創,但她也是第一次使用,有許多未知的可能,還未曾被證實過。
按說,洗經伐髓不算傷害,應該……不會轉移。
墨桑榆隻糾結了幾秒,就決定不管了。
若他真的感同身受,那就隻能算他倒黴了。
“風眠,你今晚辛苦一下,多穿點衣服,幫我在門口守著……算了,還是彆守了,你去找豫嬤嬤,讓她幫你安排個房間住一晚,明日再回來。”
“小姐你……”
“聽話!”
“……”
風眠隻得聽話:“好吧,那奴婢明日再回來伺候小姐。”
等風眠離開,墨桑榆端著藥回到房間。
她前腳進房,書房的門後腳就被人打開。
袁昭和言擎一人一個腦袋從裡麵探出來。
“她把風眠給支開了?”
“她想乾什麼?”
顧錦之也在書房裡,眉頭緊鎖:“那些藥材,羅銘有沒有說是乾什麼用的?”
“問過他了,他說無害。”
鳳行禦坐在書案後,手中拿著一本文書,目光卻並未落在上麵,臉上的神色在燭光映照下,顯得有幾分深邃難辨。
“那就好。”
顧錦之點點頭,隨即又有些疑惑:“羅銘乾什麼呢,這兩天都沒怎麼見到他。”
“他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言擎說道:“我問他了,他說是在找什麼古籍。”
“哎呀,彆管羅大夫了,我怎麼覺得,有種不詳的預感。”
袁昭剛剛一直在門縫裡偷看,他看到墨桑榆進來的時候,視線往書房這邊看過一眼。
總覺得,會出什麼事情。
“那個藥她今天親自熬了一整天,肯定是要自己喝,也不知道是治什麼毛病的,萬一喝壞了,會不會轉移給殿下?”
這話一出,幾人皆是一陣沉默。
“你們都回去吧。”
過了一會,鳳行禦忽然開口:“放心,那些都是珍稀藥材,她犯不著為了害我花費五六萬銀子,出不了事。”
聽鳳行禦這樣一說,大家心裡又安定了幾分。
“言擎,袁昭,你們都回去,我留下……”
“你也回去。”
顧錦之原本想說自己留下,鳳行禦打斷他:“今晚會有一批糧草運過來,這才是重要的事,錦之,你得親自盯著,有什麼異常情況,再來通知我。”
“好。”
確實。
不能耽誤了正事。
幾人離開後,鳳行禦也走出書房,腳步緩慢地朝東廂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