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嶽懷遠轉頭看向謝聽瀾的功夫。
薑月初飛快地低下腦袋。
“原來如此!”
嶽懷遠聽罷,猛地一拍大腿。
他端起酒碗,衝著薑月初遙遙一敬。
“薑大人,既然你是來幫忙的,那老嶽我也就不跟你客套了。”
“這一碗,我先乾為敬!”
薑月初抬起頭,神色恢複了往日的清冷。
“將軍客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薑月初也不想墨跡,直奔主題。
“方才來的路上,聽謝郎將提起,這餘杭地界,還有一頭點墨圓滿的大妖盤踞?”
聽到這話,嶽懷遠眉頭一皺,歎了口氣。
“唉......”
薑月初眉頭微蹙,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以將軍的實力,即便殺不了它,也不至於讓它在眼皮子底下這般逍遙吧?”
今日一見,嶽懷遠那剛猛的一槍,給她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這般猛人,同境之中,怕是鮮有敵手。
謝聽瀾也是一臉不解,忍不住插嘴道:“是啊嶽將軍,家師曾言,哪怕是當年的種蓮大妖,也沒見您皺過一下眉頭,何至於如此?”
聞言,嶽懷遠眼神飄忽:“這......這個嘛......”
“哎呀,謝郎將,薑大人,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實在是一言難儘,一言難儘啊!”
說完,仰頭將碗中烈酒一飲而儘,似是想借著酒勁把話咽回去。
謝聽瀾眉頭緊鎖。
如今江東局勢危如累卵,餘杭更是重中之重。
身為一郡大將,說話如此吞吞吐吐,成何體統?
“嶽將軍,如今薑巡察代表總司南下,便是來解決問題的。”
謝聽瀾聲音沉了幾分,“若是連敵人的底細都遮遮掩掩,若是誤了大事,這滿城百姓的性命,您擔待得起嗎?”
確實如此。
今日江畔那一幕,回想起來,處處透著古怪。
那妖物雖也是踏入點墨,但在嶽懷遠這等點墨圓滿的猛人麵前,不過是隨手可滅。
可它偏偏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堂而皇之地登岸入城。
這般現象,隻有兩種可能。
要麼那妖魔是個沒腦子的傻子。
這顯然不對。
沒腦子如何活到今日?
要麼......這種事,在餘杭郡,早就成了常態。
“莫非......”
薑月初身子微微前傾,“這妖物,殺不得?”
嶽懷遠身子一僵,臉上醉意瞬間消散了大半。
若是尋常人這般詢問,自然不願多說。
可眼前這位不一樣。
巡察使監察天下妖魔,亦要糾察各道鎮魔司的瀆職之罪。
若是自己再遮遮掩掩,被按上一個知情不報,甚至勾結妖魔的罪名......
那他嶽懷遠這顆腦袋,怕是不用等妖魔來取,就要先掛在菜市口了。
“也罷!”
“既然薑大人問起,老嶽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橫豎都是個死,不如說個痛快!”
他抬起頭,苦澀道:“薑大人,謝郎將,其實說實話......若是尋常的點墨圓滿,就算是身負神通的異種,老子拚了這條命,就算不想同歸於儘,也能把它那身皮給扒下來。”
“何至於留它到如今,讓它在錢塘江裡興風作浪,搞得滿城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