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堂。
薑月初眯了眯眼。
隴右指揮使......
誰能想到。
數月之前,她還是個被流放邊疆,生死未卜的罪臣之女。
如今。
已是一道鎮魔指揮使。
若是此時回了隴右。
徐長風那小子得知自己真成了隴右指揮使,會是個什麼表情?
“嗬。”
薑月初嘴角沒忍住,有些惡趣味地想著。
搖了搖頭,手腕一翻。
印信憑空消失,落入須彌空間。
不急。
回是肯定要回的。
但回去之前,還得把京城的事先解決了。
哪怕救不出便宜老爹,起碼...得想個辦法見一麵。
若是能問出個子醜寅卯。
正思索間。
薑月初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天色。
“......”
薑月初身子猛地一僵。
壞了。
今晚可是景王府的宴席。
...
魏府。
魏清提著裙擺,在門口來回踱步。
“怎麼還不回...不會反悔了吧?要是敢放我鴿子,我就......”
砰。
院門被一股勁風撞開。
一道身影,裹挾著一路風塵,闖了進來。
“回了。”
薑月初勒住腳步,微微有些氣喘。
魏清直接撲了上來。
“你看看這都什麼時辰了?!”
“快快快!”
根本不由分說。
魏清拽著薑月初的胳膊,直接往房裡拖。
“都愣著乾什麼?!”
“上妝!更衣!”
早已候在一旁的四五個丫鬟,捧著衣裳首飾,一擁而上。
薑月初僵硬地坐在繡墩上。
“快!把那盒西域進貢的螺子黛拿來!”
“還有那個!那個胭脂,顏色太豔了,換個淡些的!”
魏清的模樣,讓薑月初忍不住嘀咕。
好家夥。
這指揮使給你當得了。
“能不能快點?”
薑月初歎了口氣,剛想抬手揉揉有些發癢的鼻尖。
啪。
手背被魏清毫不客氣地拍了一下。
“都說了彆動!”
魏清瞪了她一眼,“這可是水磨工夫,若是畫歪了,還得擦了重來。”
薑月初無奈,隻能重新把手放下。
任由那些帶著香粉味的刷子在臉上掃來掃去。
一旁的丫鬟們雖然動作麻利,可一個個皆是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喘。
雖說近看這皮膚白皙細膩得連毛孔都瞧不見,但薑月初自帶的冷意,還是讓她們心裡直打鼓。
尤其是當薑月初偶爾睜眼,那雙清冷的眸子掃過來時。
負責梳頭的丫鬟手一抖,差點沒把簪子給戳歪了。
“大......大人恕罪!”
丫鬟嚇得臉色煞白,撲通一聲就要跪下。
薑月初眉頭微皺。
剛想伸手去扶。
卻被魏清一把按住肩膀。
“她又不吃人,你們怕什麼?”
“......”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窗外的天色徹底暗了下來。
屋內的燭火被一一點亮,將這方寸之地照得亮如白晝。
終於。
“好了!”
隨著魏清一聲如釋重負的長歎。
周圍的丫鬟們也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
卻沒有人說話。
薑月初有些不適應這種安靜。
她緩緩睜開眼。
入目所及。
一眾平日裡見慣了世麵的大丫鬟們,此刻一個個微張著嘴,眼神發直。
“怎麼?”
薑月初眉頭微蹙,“搞砸了?”
說著。
她轉過頭,看向身側銅鏡。
鏡中人影,亦是隨之轉頭。
那一瞬。
薑月初自己也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