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劍懷霜適時開口,“玄水衛畢竟是郡府直係,若儘數斬殺,恐會引來瀾濤城乃至千島郡府的關注,給大人帶來麻煩。”
他頓了頓,聲音轉冷,“但若大人下令,懷霜即刻動手,絕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陳舟擺了擺手,語氣平淡:“無妨,本尊若是想做之事,自然不懼所謂郡府,有什麼事,自有神明擔著。”
隨即又話鋒一轉:“不過,既然他們如此掛念蘇知遠城主,那就送去勞改吧,和蘇城主的親信部下們坐一桌,想必蘇城主在下麵,也會很欣慰有這麼多熟人相伴。”
畢竟送上門的苦力,宰了多可惜。
疫鼠聞言,嘿嘿怪笑,又指著那三隻還在發抖的花妖和懵懂的夢魘小豬問道:“那這幾個廢物呢?”
陳舟看向花妖。
植物類妖物,除非本體是食肉植物,否則大多天性平和,不喜爭鬥,隻願尋一僻靜處汲取日月精華緩慢修行。
這三隻花妖顯然就屬於此類,修為低微,不能化成人形,更連人言都不會說。
能力大概也就是催生些普通花草,對戰鬥毫無助益,也不知刑嶽他們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裡把它們挖出來的。
不過小玩意長得倒是挺彆致,姹紫嫣紅的,看著也賞心悅目。
陳舟本著物儘其用的原則,也打算搶救一下枉死城城民不知何時被帶偏,那岌岌可危的審美。
家家戶戶都掛著大白燈籠,還寫著“奠”字,那玩意能好看嗎???
“送去給魯承吧,他城建的總負責人,如今枉死城還有很多地方在施工,給他送去幾個能幫忙搞綠化的幫手,他應該會挺高興的。”
弱小的妖族其實和人族處境並無太大區彆,都是被更強者掠奪,吞噬的對象。
花妖們雖不能言,卻靈性十足,明白了自己非但沒有被消滅,反而得到了庇護和安排,頓時感激涕零,花枝亂顫。
疫鼠腳尖踹了踹正流著口水,開始啃他鞋邊幻想出的小魚乾的夢魘小豬問:“這玩意呢?”
“你同族啊?送去給李寡婦養著玩吧,她不是正在打理牧場相關事務麼,養大了說不定也有點用。”
“誰和這種垃圾是同族!”疫鼠瞬間炸毛,嫌棄地跳開一步,仿佛被玷汙了一般。
“還沒化魔呢,夢魘和夢魔能一樣嗎?”
不過他也隻是嘴上抱怨,並未真的反對。
劍懷霜領命,親自將花妖送到了正為城鎮規劃忙得焦頭爛額的魯承手上。
而強撐著最後一絲尊嚴的刑嶽等玄水衛,也被押送至哀嚎礦洞深處。
越是往裡,礦洞中無處不在的哀嚎與靈礦特有的嗡鳴聲便愈發清晰,岩壁上鑲嵌的熒光礦石提供著昏黃的光源,映照出坑道內忙碌的身影。
刑嶽強忍著臟腑的劇痛和頭顱的眩暈,咬牙觀察著四周。
他原以為會看到一群麵黃肌瘦,在皮鞭下麻木勞作的囚徒。
然而,那些正在開采礦石,搬運石料的人,雖然衣著破舊,但一個個竟然麵色紅潤,精神飽滿,眼神裡甚至帶著一種……急於表現的精氣神?
這裡真是關押服刑囚犯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