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懷霜送上收繳來的法器,陳舟一一看過,大多平平無奇,唯有一個小巧玲瓏,結構精密的千機鎖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似乎是個低階的封印類法器,陳舟隨手拿起,暴力拆解。
“哢噠”一聲輕響,千機鎖彈開,幾道微弱的光芒從中逸散而出,落在地上,顯露出其中的囚犯。
是三隻瑟瑟發抖的花妖,以及一隻蜷縮成一團,形似粉色小乳豬的夢魘。
夢魘的鼻尖還掛著鼻涕泡,靈智未開,連魔都算不上,隻是一團擁有微弱編織夢境能力的小東西,一雙懵懂無知的眼睛四處好奇打量著。
三隻花妖道行極淺,堪堪達到一階引氣期的門檻,身形大部分還保留著植物的特征,隻是枝乾上隱約能看出模糊的五官和手臂輪廓,頭頂開著幾朵顏色各異的小花。
“嗤——”
疫鼠毫不客氣地發出嘲諷的嗤笑,人形的他抱著臂,用下巴點了點那幾隻小妖,對著麵色難看的刑嶽道。
“這就是你們玄水衛斬妖除魔的豐功偉績?斬的就是這樣連話都不會說的不入流小妖?”
刑嶽從目睹龍鯉的震驚中回過神,聞言又是臉色一陣青白。
他也知道斬殺此等弱小妖魔算不上什麼本事,因此也隻是囚禁,暫未下殺手,但仍舊梗著脖子辯解。
“妖魔就是妖魔!今日弱小,他日未必不會為禍一方,防患於未然,乃我玄水衛職責所在!”
“哦?”
疫鼠霧氣麵具下,猩紅的眸子眯起,語氣更加譏誚。
“好一個防患於未然,那千島郡那麼多占山為王,動輒屠村滅寨的大妖,你們玄水衛又討伐了哪個?
“豐島縣盤踞百年,吞了整個島嶼人族的湖光嶺蛇妖,你們去了嗎?
“還不是欺軟怕硬,專挑這些沒背景、沒實力的廢物下手?
“你猜孽海龍要不是被鼠大爺一口啃穿腦袋,它現在會不會去彆地作威作福?”
刑嶽被噎得說不出話,他這才察覺身前的黑衣男子並非人類,隻是修為高深,隱藏了氣息,讓他沒有第一時間察覺。
豐島縣蛇妖之患他自然知曉,郡府並非沒有嘗試討伐,隻是蛇妖數量眾多,第一次討伐代價慘重,還需重訂計劃。
而現在的千島郡更是多事之秋,妖魔之禍橫行肆虐,郡府想分出更多的人手也是有心無力。
但對方是妖魔,既然落到對方手裡,再多辯解也是徒勞。
刑嶽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挺直了脊梁,臉上露出決絕之色。
“哼!”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刑嶽既入玄水衛,早將生死置之度外,爾等邪祟,休想折我風骨,瀾濤城自會為我等討還公道!”
他身後的幾名玄水衛也紛紛昂起頭,雖麵露懼色,卻無一人求饒,顯然都抱有同樣的覺悟。
自從宣誓成為玄水衛的那天起,就沒有人想過能有善終。
疫鼠咧開嘴,露出森白的牙齒,魔氣隱隱躁動:“想死?鼠大爺成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