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家都明白,必須齊心協力,先遏製住詭異的惡瘡蔓延,否則誰家都可能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就在這時,又一名服下塑魂丹的少年幽幽轉醒,他是張家家主的幼子,名叫張明遠。
“明遠,我兒,你感覺怎麼樣?”張家主連忙上前,急切地問道。
張明遠虛弱地眨著眼,聲音細微:“爹,身上好痛,彆的倒還好……”
他頓了頓,似乎在努力回憶,“就是,我好像做了一個夢。”
一直安靜站在一旁的林少彬聞言,轉了過來,沉聲接口:“你也做夢了?”
這句話一出,立刻引起了周圍其他病患及其家屬的響應。
“對啊!我家這口子醒來也說做了個怪夢!”
“我兒也是!”
“好像……都夢到和人在一起?”
林誌學察覺到了不尋常,看向兒子:“少彬,怎麼回事?你之前昏睡時,也一直做夢?”
林少彬點了點頭:“嗯,昏睡的這幾個月,我好像一直在重複做同一個夢。
“夢裡我和很多人在一起,很多很多人,擠在一個很大,很空曠的殿宇裡,周圍霧蒙蒙的,看不清楚。
“感覺很擁擠,但又很茫然。
“我記得,有一個人,手裡提著一盞燈,一直在我們前麵走,好像在引路。”
他努力描述著:“一般的夢,醒過來很快就忘了。
“但這個夢,非常清晰,除了看不清那些一起的人具體長什麼樣,很多細節我都記得。
“比如腳下踩著的路好像很軟,周圍的牆壁顏色很深……”
他話音剛落,一直沉默站在角落,儘量降低存在感的刑嶽,猛地抬起頭。
他臉上血色儘褪,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城主?”
刑嶽音量不大,卻瞬間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幾位家主這才注意到,心願堂內竟然還有一個臉上蒙著破布的人。
“你是……玄水衛?”有眼尖的家主認出了他的衣著。
刑嶽此刻心亂如麻,林少彬的描述,與他黑水牢中的噩夢細節高度吻合!
提燈人,擁擠的人群,柔軟的路徑,殷紅的牆壁……
難道那不僅僅是個夢?
他掙紮著,內心天人交戰。
說出夢境,意味著要暴露自己逃獄的身份。
但如果不說,離奇的瘟疫和集體夢境背後,恐怕隱藏著更深的秘密。
也許關乎整個瀾濤城存亡。
他一人或許無力回天,但有這麼多家族的家主在呢?
趙副統領放他出來,難道隻是為了讓他苟活嗎?
深吸一口氣,刑嶽猛地扯下臉上的破布,露出了真容,沉聲道。
“不錯,是我,刑嶽。我也做過一個類似的夢,在黑水牢裡,夢中引路的人,就是城主。”
他簡要將自己在黑水牢中那個詭異夢境的經曆說了出來,包括城主提燈引路,囚犯化作白繭跟隨等駭人細節。
一時間,心願堂內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極其難看。
“城主……”
“這麼說來,確實好幾個月沒見過城主露麵了。”
“城內爆發如此嚴重的瘟疫,城主府竟然毫無動靜,連一道安撫民心的告示都沒有?”
“還有那兩味主藥,清淨蓮藕和辟邪紫竹,偏偏在這個時候全城斷貨,這也太蹊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