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鼠清了清嗓子,一腳踩在那雪狼妖的腦袋上。
“聽清楚了,小狼崽子。”
“站在你麵前的,乃是神尊座下,行走神使,祥瑞之首,排名第一,要你命的鼠大爺!”
毒翼揉了揉腦門,也沒生氣,反而嘿嘿一笑。
“對對對,鼠哥說的對。”
“咱們都是祥瑞,專門來送你去西天的祥瑞!”
雪狼妖:“……”
它還沒來得及求饒,疫鼠腳下猛地用力,瘟疫之力爆發,瞬間斷絕了它的生機。
“第十七個據點了。”
疫鼠收回腳,熟練地把狼妖打包捆綁,隨手扔給毒翼,“接著,都帶回去,這些都是大人需要的。”
“用他們的血肉還債,也算給下輩子積德了。”
毒翼接住妖屍,隨意扔在背上,身形脹大數十倍,迎風而起。
“鼠哥,這狼庭的餘孽也不經打啊。”
“一個個看起來凶神惡煞的,結果全是軟腳蝦。”
“彆大意。”疫鼠眯著猩紅的眼,看向風雪深處。“你看前麵那是啥地兒?”
疫鼠指了指前方風雪掩映下的一座巨大堡壘,巍峨壯觀,又十分冰冷。
“去看看?”
兩人循著蹤跡,一路來到堡壘門前。
他們隻覺得這裡的氣氛,與之前那些妖氣衝天的據點截然不同。
沒有血腥味,沒有殺戮氣。
毒翼收斂了翅膀,落在滿是冰霜的城牆上,驚訝地看著堡內。
放眼望去,整個霜雪堡的庭院裡,立著無數座冰封的墳墓。
每一座墳墓前都插著斷劍或者是簡陋的木牌,雖然簡陋,卻被人打理得一塵不染。
而在這些墳墓之間,還有一些雪妖在默默地清掃著積雪。
它們看到毒翼和疫鼠這兩個煞星降臨,也依舊在工作,動作輕柔。
毒翼眉頭緊皺:“這地方乾淨得不像話,他們在乾嘛?”
毒翼是凶煞命格,對煞氣很敏感,連他都感覺不到的,就是真沒有了。
疫鼠也是一臉懵逼,他甚至看到一隻小雪妖正拿著一朵冰花,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座無名孤墳前。
兩人穿過庭院,那些雪妖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們,甚至主動讓開了一條路。
霜雪堡深處,是一間簡陋的鑄劍室。
爐火早已熄滅,隻剩下一個冰堆而成的劍爐。
而在那劍爐之上,疫鼠看到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是用劍尖硬生生刻上去的,字跡深陷冰層,邊緣泛著暗紅色的血跡。
疫鼠湊近了些,伸手輕輕拂去上麵的薄霜。
字跡顯露出來,隻有寥寥兩句。
“此身已汙,此心未冷,劍鋒所指,隻為亡魂討一筆血賬,問一句公道。”
“若見吾字,後來者……莫信仙佛,信手中劍,信心中人。”
毒翼湊過來看了一眼,雖然他大字不識幾個,但也能感到一絲悲涼。
讓他這個粗人都覺得心裡堵得慌。
疫鼠沉默了許久,歎了口氣。
“是個可憐人。”
“走吧。”
毒翼一愣:“啊?不殺這些雪妖了,這可是狼庭的餘孽……”
“餘個屁。”
疫鼠白了他一眼。
“你看它們那樣,像是會害人的嗎?”
“它們是被人為飼養,馴化來安撫亡靈的。”
“咱們雖然是殺才,但也不是濫殺無辜的屠夫。”
疫鼠轉過身,背著手往外走去。
“就讓這群雪妖待在這裡吧,這地方也挺適合安息的。”
毒翼愣在原地,看著疫鼠的背影,又看了看那行字,突然覺得自家這位鼠哥形象高大了不少。
“等等我啊鼠哥!”
毒翼扇動翅膀追了上去。
身後,北域的風雪呼嘯著卷入鑄劍室,將那行用血寫就的字跡,再次溫柔地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