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讓他無法形容的、撕心裂肺的劇痛從胸口傳來,讓他幾乎瞬間窒息!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左側的肋骨,至少斷了一根!
劇烈的疼痛讓他額頭上瞬間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身體不受控製地痙攣了一下,但他死死咬住了牙關,沒有慘叫出聲,
隻是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悶哼。
李燼嫌棄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拳頭,仿佛沾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隨手在空中虛拂了一下,然後不再多看牛戰士一眼,
轉身,邁步,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跡,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房間的陰影之中。
那兩名壓製著牛戰士的黑影士兵,
以及那名一直拎著帕克的黑影士兵,
也同時鬆手,如同退潮般緊隨李燼之後,瞬間隱沒於黑暗,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屋內,隻剩下沉重的喘息聲。
壓製力量消失,牛戰士卻因為胸口的劇痛,
一時無法站起,他單膝跪在地上,
用一隻手死死捂住疼痛傳來的部位,
另一隻手支撐著地麵,豆大的汗珠不斷滴落。
他能夠感受到他胸前的肋骨已經斷掉了。而且斷裂的程度還不輕。
他強忍著劇痛,抬起頭,第一眼就看向倒在地上的帕克。
他掙紮著,用沒受傷的手臂支撐著身體,
艱難地挪到帕克身邊,小心翼翼地檢查他的呼吸和脈搏,
又查看了一下他後頸被擊打的位置,確認除了有些紅腫外,
孩子隻是昏迷,生命體征平穩,
他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整個人仿佛虛脫般癱坐在地上。
喘息了片刻,他忍著劇痛,用顫抖的手掏出手機,
撥通了急救電話,用簡潔的語言說明了情況和地址。
做完這一切,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了那個被丟棄在地上的、紅色的牛頭麵具。
他艱難地挪動身體,伸出手,將麵具撿了起來。
麵具依舊是他熟悉的模樣,隻是額頭中央那個八邊形凹槽,
如今空空如也,牛戰士的麵具仿佛失去了靈魂。
他撫摸著那空蕩蕩的凹槽,感受著胸口傳來的陣陣刺痛,
腦海中回放著剛才那無力、屈辱的一幕。
然而,奇怪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明悟,卻在此刻悄然升起。
他緊緊攥住了麵具,仿佛要從這冰冷的皮革中汲取力量。
他掙紮著,依靠著頑強的意誌力,緩緩地、堅定地站了起來。
儘管胸口疼痛難忍,但他的脊梁,卻挺得筆直。
他將麵具舉到眼前,透過那空洞的眼窩,
看著外麵逐漸暗淡下來的天色,用一種低沉而無比堅定的聲音,
對著麵具,也仿佛是對著自己宣誓般說道:
“沒有了那塊石頭……”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提高,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力量和重新找回的驕傲:
“我,依然是牛戰士!”
聲音在小屋內回蕩,驅散了些許之前的陰冷和絕望。
真正的力量,或許從來就不在外物,而在於一顆永不屈服的心。
隻是,失去符咒的漣漪,將會如何擴散,無人知曉。
或許這隻是牛戰士自己一廂情願。
黑暗之中傳來了一陣讓牛戰士陌生的聲音。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