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聽了,胸膛挺得直直的。
“舜發於畎畝之中,傅說舉於版築之間,膠鬲舉於魚鹽之中,管夷吾舉於士,孫叔敖舉於海,百裡奚舉於市。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我如今之所以受窮,這不正是說明我有做大人物的潛質嗎。”
繚聽了,自然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此子,我問他多個問題,他竟然都能對答如流。
在淮陰這樣的小地方,他竟然能遇到這樣一個神奇的小娃娃。
繚垂眸笑笑:
“這話,也是你父親教的?”
韓信點點頭,而後歪著腦袋靠著劍。
“這把劍可有什麼來由?”
韓信最怕彆人覬覦他的劍,於是把劍抱的更緊。
“這是我家祖傳的。”
繚聽了,則問:
“你要去拜師,可是聽你所言,你家中並無財帛可以為費。”
韓信聽了,當即臉羞紅了。
“如果有人肯教我,我日後必定以重金報答他。”
“多少金,算是重金?”
韓信望著繚的牛車。
“堆滿一牛車,便為重金。”
繚聽了,笑道:
“若是如此,我今日便也做一回呂公。”
“驢公?”
“小子,看在你頗有誌氣的份上。我可破例教你兵法。”
“兵法?你會兵法?”
“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我都曉得一二。而這兵法,我也略知。”
韓信聽了,自然皺眉。
“略知?略知也敢來教我?你啊,還是趕著你的牛車回家去吧。”
繚聽了,很是詫異。
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
罷了,稚子無知。
我豈能和他計較。
“小子,我再問你一遍。我有一套兵法,你願學不願學?”
韓信低頭沉思了好一會。
“我先看看,你要教我些什麼。”
繚聽了,隻是笑笑。
“那你隨我來吧。”
韓信上了繚的牛車,而後繚趕著牛車一路往城外走。
韓信問:
“你要帶我去哪裡?”
“出城。”
“教兵法,城中不能教嗎?為何非要出城教。”
繚隻道:
“兵法,用之順,可滅國,定天下;用之逆,比之薪而不如。”
“你這,答非所問。”
“小子,長者教誨你,你要恭順,靜靜聽就是。今日,我教你多少,你能記住多少就是多少。”
“什麼!你隻教我一天?”
“我繚曾收過弟子,若是再收了你,唯恐日後你上門去尋他,所以我不能收你。”
韓信聽了,更是好奇。
“你的弟子,究竟是何人?聽你說話,總是高深莫測的。我覺得,你肯定是個大人物。”
繚聽了,這才心裡笑笑。
小子,現在才察覺,也不算晚。
你可知,秦國朝中有多少大將想要我收他們的弟子為徒呢。
而他的徒弟,自然是蒙家兄弟兩。
隻是,不告訴韓信他的真實身份,也是為了他自己隱居著想。
他為秦國做事,讓六國多了無數冤魂。
現在,他隻想回到大梁,和家中妻小安靜度日,了卻這驚心動魄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