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張維賢的突然出聲,整個朝堂也是瞬間一靜。
朱純臣愣愣的看著出列的張維賢,眼中的嘲諷變成了極度的不可思議。
他根本就不怕李邦華所謂的人證,但除非這個人證是張維賢。
和他一樣掌管京營,和他一樣同為勳貴之首的張維賢。
“稟陛下,臣可證明朱純臣等人貪贓舞弊弄權京營的全部罪行,這是臣準備的證據,請陛下過目。”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沒理由,根本沒理由。
英國公沒理由聯合李邦華治罪成國公,除非....想到這錢謙益猛然朝高坐龍椅之上的崇禎看去。
除非這一切,都是陛下主導的。
而張維賢雖被稱為人證,但人家把證據早就準備好了,而且相當紮實相當詳細。
詳細到每一筆銀子每一個決定都詳細記錄在案。
崇禎接過證據翻看片刻之後猛然砸向下方的朱純臣。
“你枉為人子,給朕跪下!”
這是朝臣第一次見到陛下如此動怒,更在那怒氣之中感受到了近乎化作實質的殺氣。
“享受大明尊榮世代榮華,你卻把朕的京營搞成如此模樣,朕豈能容你。”
“來人,將朱純臣給朕拿了,朕要砍了他的腦袋!”
朱純臣大驚失色,京營什麼德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而且由張維賢遞上的證據根本就不用懷疑真實性。
然而就在此時,張維賢再次開口。
“陛下息怒,成國公雖犯下大錯但其乃大明勳貴,更有免死鐵券,如此輕易斬殺大明國公於禮不合,於法不合!”
這話讓所有人一愣,這怎麼剛下完刀又伸手拉了一把,這什麼玩法?
而朱純臣也是瞬間回神:“臣,還請陛下息怒保重龍體。”
他重重的鬆了一口氣,有免死鐵券自己就死不了。
而且自己有兩塊免死鐵券。
在低頭行禮的那一刻,他的眼底也是閃過一抹冰冷殺機。
這位小皇帝不能留。
看來要再次暗中聯係那些人,再換一個聽話甘做傀儡的皇帝了。
隨即抬頭看了一眼暴怒之後,隻得強忍再次坐回龍椅的崇禎,其餘勳貴眼底再次升起一絲嘲諷。
暴怒又如何,讓張維賢出麵又如何?
想動勳貴是沒那麼容易的,既然今日撕破臉那日後你這龍椅休想坐的安穩。
“啟稟陛下,臣有本奏!”
就在此時,針落可聞的朝堂之上響起一道朗朗之音。
“臣,五城兵馬司指揮李若璉,彈劾成國公仗勢欺人,強搶京中百姓房產店鋪害人性命。”
“天啟元年,成國公醉酒觀戲,看上其中戲班一女子強行玷汙,隨後女子不堪其辱跳井輕生,然成國公惱怒之下竟以戲班乃敵國奸細密探京營為由,將其全部驅趕至京營之外射殺。”
“天啟二年,成國公京中縱馬將一四歲幼童踩踏至死,幼童娘親哭喊之際辱罵其兩聲,被馬鞭生生抽打至死。”
“天啟二年,一老卒之子京營參軍名額被頂替,遂至京營之外詢問,夜深倚門而宿,被成國公朱純臣下令提前打開京營大門,老卒被巨門擠壓成一堆碎肉...”
李若璉一連說了一刻鐘時間,但卻隻說到了天啟四年,而崇禎的臉色早已陰沉無比。
揮手打斷李若璉:“爾所言可有確鑿證據?”
朱純臣此刻的臉色也是難看無比,剛剛躲過李邦華的彈劾這又冒出個李若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