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撤南直隸不是小事,而且非但將南直隸分作兩省,又將湖廣分成湖北和湖南,這是加起來就更大了。
但大同之事再加太仆寺的貪腐,讓所有人都知道陛下正處於暴怒階段。
誰也不想觸這個黴頭也沒人敢去觸這個黴頭。
再加之孫承宗和李邦華,這兩位大佬的心裡也憋著一股火。
被手下的人騙得團團轉不提,事情還是陛下親自發現的,所以這裁撤南直隸的事就這麼定下了。
而相比裁撤南直隸,一個內閣大臣被趕去南京守陵,就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
其實李邦華的袖筒裡放著彈劾顧秉謙的奏章,這是他還沒從大同回京之前就讓人收集好的證據。
那老卒所言當年李如鬆麾下殘存之人進京告狀,轉手被這個所謂同鄉出賣處死的事沒法查。
但這個顧秉謙的屁股上全是屎,想弄死他並不難。
可看陛下之意,並沒有直接弄死顧秉謙的意思。
所以李邦華袖筒裡的證據並沒有拿出來,可就在他有些不明白,陛下為何要留下顧秉謙這個廢物垃圾的時候。
崇禎再次開口。
“有顧卿鎮守孝陵朕放心,命武舉榜眼劉澤清擔任孝陵衛副使,賀人龍擔任孝陵衛指揮僉事,和顧卿一起上路吧。”
這個任命沒啥問題,武舉榜眼劉澤清以及二甲賀人龍一直沒有指派,直接擔任孝陵衛副使也算是重用了。
但這上路二字,卻讓李邦華怎麼聽都有些彆樣的意味在內。
早朝散了。
馮銓被黃道周直接拎走,說是要親自盤點隸屬兵部的車馬。
而禮部右侍郎錢謙益則,在楊嗣昌看死人一樣的眼神下跟著回到了禮部。
陛下前些時日誇獎了錢謙益,劈裡啪啦一大堆,中心思想就是錢謙益是我大明良臣呢。
此等良臣不在朝中為官,朕必是昏君無疑。
這話直接讓錢謙益打算辭官歸鄉的想法落了空,陛下都這麼說了要是再辭官,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但這狗日的楊嗣昌拿著雞毛當令箭,禮部尚書袁可立不在京城,錢謙益時刻都在承受楊嗣昌的軟暴力。
凡事必帶錢謙益,凡事必問錢謙益。
而讓錢謙益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狗日的楊嗣昌淨說半截話。
什麼叫半截話?
就是去會同館見韃靼瓦剌使臣時,不準錢謙益跟著。
回來之後,神色鄭重意味深長的,對根本不知道前因後果的錢謙益來上一句。
“此事錢大人怎麼看?”
錢謙益頓時心中大怒,我看你老母啊我怎麼看,啥都不知道你讓怎麼看你說。
但官大一級壓死人,禮部尚書不在楊嗣昌就是禮部的老大。
老大問話他又不能不說,啥也不知道隻能硬編。
編完之後楊嗣昌直接一揮手,將錢大人的話整理成冊上交內閣。
這等沒頭沒尾更沒重點,卻署名錢謙益的折子遞上去,內閣首輔孫承宗還沒說什麼。
那以暴脾氣著稱的內個大臣刑部尚書劉鴻訓頓時暴怒。
如此無能信口開河之輩,在下必參其一本。
而隨著這件事被傳出去,曾經黃道周罵馮銓的那句話也被人人得知,更被印在了明刊上全國發行。
與犬二饅,亦勝於爾。
事關外國使臣又有內閣大臣參奏,崇禎的臉色極為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