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的首飾被當了,可錢丟了。
想討個公道又被陛下罰了一年俸祿,狗日的畢自嚴和更狗的房壯麗破了以前的規矩。
官員出行皆有隨行保護官軍,這是慣例。
可現在倒好,取消公費馬車由官員自行去往太仆寺租車,就連保護的隨行官軍也按照事情等級分配人員。
他分配到了十人保護隨行,但問題是...這些隨行之人一路吃喝住宿的錢都要他來墊付。
哪有錢哪有錢哪有錢墊付啊...
這位錢大人無奈之下選擇拒絕官軍隨行,隻帶了家中小廝便是上路了。
走路就走路吧,沒錢住店就住破廟,雖然苦了些但讓陛下知道就是大功一件。
到時說不定就能免除被罰的俸祿,還能賞一筆錢也說不定。
一路還挺順利的,但這份順利在進入山東地界後出現了逆轉。
他被搶了。
兜裡那點散碎銀兩被搶,乾糧也被搶走。
隨後...他發現這山東地界的匪盜真他媽多呀。
發現沒銀子沒乾糧,就搶他的衣服靴子,到了曲阜時他除了懷裡破破爛爛的公文還在,和乞丐沒有任何區彆。
好吧,終於熬到頭了。
等見到衍聖公就能吃飽了,而且以衍聖公的大方應該給自己意思意思,回去的盤纏也就有了著落。
他已經打算好了,見到衍聖公和盤托出,說出自己的無奈和困境。
回到京城麵見陛下,就說衍聖公以大欺小不讓自己巡視皇壽牆就是了。
打算的挺好,但...他被當成乞丐趕出了曲阜。
他那份公文是有效用的,但問題是經過一夥又一夥不認字的盜匪,他那公文早已破爛不堪。
人家連看都沒看。
這一幕,正好被明刊之人詳細記錄,而更巧的是每一次被盜匪搶劫,都有一個明刊之人在不遠處目睹了這一切。
錢謙益是幸運的,在離開曲阜的時候碰到了戶部勘測修路的官員,這才吃了頓飽飯。
隨後坐上戶部運送物資的馬車向京城回返。
可就在錢謙益回返京城的時候,衍聖公收到了消息,那個乞丐真的是禮部右侍郎錢謙益。
可現在去追已經來不及了,若是任由這錢謙益回到京城胡說八道,在這詭譎的時局下對自己極為不利。
隨即一道消息從孔家發出,再隨即...孔運貞當堂狀告錢謙益褻瀆孔聖,有損國體請求嚴懲。
你一個堂堂外交部司長級彆的大官,衣衫襤褸蓬頭垢麵,連公文都跟月事布一樣破破爛爛。
這不是有失國體褻瀆孔聖是什麼?
崇禎當即大怒...待錢謙益歸來都察院核查,若屬實罰俸三年!
孔運貞包括一大批人當時就認為...陛下對錢謙益另眼相看。
這都夠砍頭的罪名,居然隻是輕輕落下罰俸三年而已。
看來這錢謙益在陛下心裡的地位很重要啊。
這事不大不小,但對錢謙益來說堪稱滅頂之災。
三十一個月再加三十六個月,這官當的...要賣祖宅了啊。
但就在錢謙益回到京城,被再次罰俸三年之時,明刊爆出錢謙益山東之行的全部經過。
而那些認為陛下重視錢謙益之人,也是當即請奏整頓山東治安滅除匪患。
兔死狐悲啊。
這次搶的是禮部右侍郎,下一次有可能搶的就是自己。
而且這也太明顯了,其他地方安然無恙。
到了山東被搶了一次又一次,這山東怕是要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