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很快便安排在宮苑後方一片人跡罕至的山林裡秘密進行。
李衍沒有選擇練陣型衝殺,那太顯眼。
他親自製定了訓練內容,辨識方位、利用地形地物隱蔽行進、簡單的旗語和哨音通訊、耐力攀爬等。
這些內容,脫胎於民兵訓練手冊和軍地兩用人才之友中關於偵察兵和特種作戰的粗淺原理,被李衍用這個時代能理解的語言和方式重新包裝。
他稱之為山林獵守之術,名義上是為了更好地在苑內巡防、抓捕小型獵物改善夥食。
訓練的效果非常明顯。
這些老兵本就底子紮實,在李衍超越時代的理念指導和王賁的嚴格督促下,很快便掌握要領,行動之間隱隱有了幾分精悍的氣息。
這支小小的隊伍,成了李衍手中第一把真正意義上的匕首。
與此同時,鄭默那邊的造紙工坊也取得了突破。
在反複試驗後,他們終於穩定了使用破麻布、樹皮等廉價原料的工藝,造出的“萯陽紙”雖然依舊粗糙泛黃,但質地更加堅韌,書寫性能也提升了不少。
李衍很快下令,在確保絕對保密的前提下,可以小規模擴大生產,並開始嘗試製作更大尺寸的紙張,為將來抄錄更複雜的圖紙和書籍做準備。
然而,就在李衍以為可以按部就班地繼續積蓄力量時,麻煩再次找上門來,而且來得比他預想的更快。
這一次,是趙成親自來了。
沒有預兆,一隊盔明甲亮的郎官護衛著趙成的車駕,徑直闖入了上林苑,直奔萯陽宮而來。
宮門被毫不客氣地敲響,聲音急促。
負責看守的韓老慌慌張張地打開宮門,看到門外趾高氣揚的趙成以及他身後那些殺氣騰騰的郎官,腿肚子都有些發軟。
“中車府令……您、您怎麼親自來了?”韓老聲音發顫。
趙成看都沒看他一眼,眼睛掃過略顯破敗的宮苑,嘴角撇了撇,用他那特有的陰柔嗓音道:“咱家奉陛下之命,巡查苑囿,體察下情,聽說十八公子在此靜養,特來探望,怎麼?不歡迎?”
“不敢,不敢!”韓老連忙躬身:“隻是公子近日偶感風寒,正在靜臥,恐不便見客……”
“偶感風寒?”
趙成嗤笑一聲,邁步就往裡走:“正好,咱家帶了宮裡上好的傷風藥材,正好給十八弟瞧瞧病!”
他根本不給阻攔的機會,帶著親隨郎官直接闖入了宮苑內部。
王賁聞訊趕來,擋在李衍居住的偏殿門前,麵色沉凝,手按在了劍柄上。
“王賁?”趙成認得他,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你不是該在沙丘嗎?怎麼跑到這萯陽宮當起看門狗了?”
王賁不卑不亢,沉聲道:“卑職奉命護衛公子衍,職責所在,請中車府令止步。”
“奉命?奉誰的命?”趙成逼近一步,語氣咄咄逼人:“是奉了陛下的命,還是奉了……某些圖謀不軌之人的命?”
就在這時,偏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