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怎麼停了?”小安子催促著。
“不是要去見趙葭郡主嗎?”
守在殿外的李德全再次聽到陛下小祖宗的瘋狗式的口吐芬芳,頭都要炸了。
但願沈大人是個聰明的。
要他說陛下既然如此稀罕沈夫人乾脆直接將人接到宮裡。
畢竟大乾皇帝那個沒點癖好,這朝中大臣應該都習慣了,譴責、撞柱、絕食、最後也都回歸風平浪靜。
到時候陛下玩膩了,給沈大人多些賞賜安撫一下算了。
反正沈大人也打算賣妻求榮的。
與其賣給中間商戶不如一步到位賣給陛下。
他實在是被折磨得不行了,如今也算是看開了。
好歹他也是見過大場麵的。
他遠遠地看到沈夫人,連著小跑上前,“沈夫人你可算來了,陛下等著你謝恩。你可知道陛下的意思?”
“啊?”京妙儀還是明白是何意便被推了進去。
“什麼狗屁奏折也敢送到朕的麵前。”被摔的奏折丟在她腳下,她剛要撿起,耳邊傳來陛下的嗬斥。
“水!”
她愣了愣倒了杯水小心翼翼遞上前。
“這麼燙,是要燙死朕嗎?狗奴才。”麟徽帝罵完剛抬頭便對上那雙驚恐無助的眼眸。
“臣婦有錯,還請陛下寬恕。”京妙儀說著便虔誠地跪下。
天子的不爽散去,臉上瞬間掛著玩世不恭的笑意,劍眉星目,似狩獵人緊盯著眼前唾手可得的獵物。
“錯,你的確有錯。”
年輕的帝王瞧著那雙透亮的眼眸腦海裡滿是萬佛寺那日在他身下是哭的不成樣子的雙眸。
“告訴朕,朕送的禮物你可喜歡?”
提到這京妙儀瞬間羞紅了臉,緊咬著唇,眼眸裡帶著破碎的淚珠,身子卻跪的筆直。
到和他殿內養的那株蘭花一樣,經風雨而不折腰骨。
一看就是清流世家養出來重體麵死腦筋的高門貴女。
和他那個不懂變通的爹一個樣子。
“陛下,君無戲言,你、何須如此戲弄臣婦。”
這話像是她用了全部的風骨,好似說完便要頭鐵般上吊自戕。
“戲弄?朕好心賞賜,何來戲弄一說?”
“我……”京妙儀攥緊手心,“陛下,何故要當眾將臣婦的小衣送來。”
麟徽帝看著美人眼眸,那眸中水霧比花房最珍貴的蘭花還要清透。
美人落淚時,仿佛一株浸濕的蘭花,我見猶憐,他突覺得胸口有幾分隱隱異樣。
“你、說的是這個?”麟徽帝舉起右手,袖子被拉上,露出結實的臂膀,而那臂膀上赫然纏著緋色鴛鴦肚兜。
這不是她的又會是誰的。
“陛、陛下……”京妙儀大概無法想象當今陛下竟會做出如此風流的行為。
麟徽帝對於她的表現很滿意,他抬起京妙儀的下頜,指尖薄涼。
“在沈夫人的眼裡朕竟是如此的下作?君無戲言,朕既然說了不會讓旁人知曉,便不會讓人知道。
這麼說來沈夫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打開朕送的錦盒,如此藐視皇恩,你說朕應該如何罰你。”
年輕帝王話語帶著玩世不恭,可見識到他狠絕手段的京妙儀又怎麼會覺得這是玩笑話。
卻在這種曖昧的氛圍下,那冰涼的指尖居然燙到了她,這份炙熱甚至順著肌膚一路向下,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下意識地戰栗,那如狼般的眼眸,她早已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京妙儀太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聽聞沈決明要將你送給阮熙。”
她緊咬唇瓣,不想回答,卻在麵對帝王的威壓還是點了點頭。
“這沈決明倒是個大方的,妻子都能送出去。”
略帶粗糙的指腹拂過那泛紅的眼尾,“你想去伺候阮熙那武將嗎?”
“朕說過朕和你一樣都是良善之人,你不說朕怎麼知道你的想法?”
麟徽帝似笑非笑,讓人壓根猜不透他這話幾分真幾分假。
麵對喜怒不定的帝王,京妙儀沒有直接開口。
對於帝王而言,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往往都不會珍惜。
而她要的是帝王的心,她要做的是陛下心甘情願成為她手裡的利刃。
她不開口。
帝王也不怒。
隻是嘴角的笑,很美卻也格外的危險。
“哭過了?”
京妙儀微愣,還是點了點頭回應。
帝王沒說什麼隻是摩挲她泛紅眼尾的力道更重了些。
“先彆哭,等會有你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