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徽帝抬手取下那檀木發簪,三千青絲如瀑布般散落,清澈的眼眸盛著淡淡水霧。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如此悲切,沈決明那般蠅營狗苟之輩有何值得喜歡的。
朕,乃大乾之主,享萬國來朝,豐神俊朗,雄才蓋世,年輕又貌美。
是你這個婦人賺了。
他攥緊拳頭,帶著少年性心的較量,不容拒絕般吻上了她的雙唇,蘭香沁人心脾,柔軟而又甜膩。
比蜜餞更軟更甜。
讓人欲罷不能。
女子的唇都這麼甜軟嗎?
麟徽帝有些好奇。
後宮嬪妃眾多,但他鮮少入後宮,他不是馬廄裡的種馬去一一配種。
而且身為帝王要以史為鑒,勵精圖治,時刻將大乾的百姓放在心上。
每天的奏折都批閱不完,壓根沒有精力去後宮。
一月能有三次那都被那些之乎者也的死書呆子逼的。
故而行房在他眼裡那都是不得不的任務,向來是草草了事。
是以他從未吻過她們的唇。
即使這一切都是京妙儀心中算計來的,可她畢竟是高門望族培養多年的世家小姐,骨子裡的教養,讓她控製不住身子的發顫。
她有辱青州京氏門風,愧對父親教養。
但她必須這麼做,老天爺讓她重活一世,就是為了讓她能夠報仇雪恨。
想到這心便更加堅定。
麟徽帝察覺到她的抖動,薄唇勾起一抹笑,舌尖撩過他的虎牙,帶著少年的“頑劣”。
青州京氏,門風嚴苛,規規矩矩,頑固簡直刻進血脈。
“背著夫君偷人,可覺得刺激?”
年輕帝王少年性心,他就愛看這些清流之輩乾偷雞摸狗之事,羞愧難當而又不得不認命聽從。
可看到她蹙著黛眉,那雙杏眸裡湧出淚來,緊咬著唇,一副羞愧而堅韌的模樣便瞬間讓帝王那一絲的玩弄戛然而止。
“求陛下賜臣婦一死。”
盈盈脈脈,容色嬌豔。
“臣婦對不起沈郎,也愧對陛下,有辱青州京氏門風。”
那滴熱淚恰到好處地滴落在帝王的虎口處,燙得他心頭一緊。
“朕有說過要你死嗎?”麟徽帝察覺有些過火,但他是天子,不可能認錯。
“陛下,臣婦是吏部侍郎沈決明的結發妻子,萬佛寺已鑄成大錯,臣婦願以死明誌。”
麟徽帝像聽了個笑話似的在旁邊輕笑,笑得輕蔑,又妖氣橫生。
“之前求著朕不要告訴任何人,想要好好活著,這才短短兩天的時間,一心求死。
京妙儀,怎麼現在知廉恥了,還是說你在和朕玩欲擒故縱的套路。”
帝王脾性,喜怒無常。
這沈夫人是在找死啊。
李德全無奈地搖了搖頭,敢和陛下玩心眼子,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得好好找個理由,畢竟沈夫人高高興興進宮,然後自戕了。怎麼也得找個讓沈大人信服的理由。
總不能說陛下想要睡她,然後沒睡到惱羞成怒賜死吧。
這可太有損陛下威嚴。
蘭花一般的美人,像是被狂風暴雨襲擊,破碎而堅韌,眼中帶著倔強的生機。
“陛下,臣婦與沈郎是患難夫妻,情深似海。”
“停——”麟徽帝怒了,他不想聽她說這些屁話,說來說去不就是想說他們是夫妻,朕是奸夫。
朕是來破壞他們夫妻的惡人,她要為深愛的丈夫守貞。
“京妙儀,你想死,想的可真美。”麟徽帝咬牙,“你要做那貞潔烈女,朕偏偏不讓。”
“朕登基以來,還沒誅過九族。”麟徽帝看著她,表情惡劣,“不對,你青州京家簪纓世家,學子眾多,那就誅十族。”
“……陛下”
京家上百口人的性命,如今被眼前年輕的帝王輕描淡寫地捏在手裡把玩揉搓,沒有半分還手之力。
“給朕瞧瞧,這三年你都學了什麼。”
帝王冰冷的手掌撫摸在她的臉頰上,惹得她微微寒顫。
“放鬆點,不然苦的還是你。”
他是帝王想要的沒有什麼是得不到的。
李德全默默退下去,還得是他的陛下,三言兩語就將沈夫人輕鬆拿下。
那沈夫人果然是遺傳了青州京氏的榆木腦袋,她難道不知道得陛下者得天下的道理嗎?
陛下是真龍天子,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豈是一個小小吏部侍郎可以比的。
“陛下——”
“郡主,你怎麼來了?”
“李內侍,陛下在裡麵吧。”
“陛下、不不在。”
“開什麼玩笑,李內侍你可是陛下的標誌物,陛下在哪,你就在哪。”
麟徽帝解開衣帶的手一頓,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門被毫不猶豫推開。
“郡主,陛下他……”李德全想攔也攔不住。
趙葭郡主自小跟著永安王習武,他這一把老骨頭了,可架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