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徽帝抬手敲了敲她腦袋,“日後你便留在長生殿。”
“陛下……”京妙儀慌忙起身跪下,“妾想要回青州。”
麟徽帝眼神暗下,帝王冷冽的氣息撲麵而來,他的一隻手足以將她的一對細腕拽住。
“陛下”她害怕地想要後退,卻被輕易地勾上前。
櫻桃般的紅唇飽滿又瑩潤,麟徽帝的眸光不自主落在此處。
她這張嘴明明長得如此好看,卻偏偏不會說話。
帝王狹長鳳眸幽光閃爍,看著美人慌亂卻又執拗的臉,薄唇勾起危險弧度,低沉又磁性問:“朕寵幸的女人,隻有兩種下場,要麼入宮要麼橫死。”
“你選吧,京妙儀。”
帝王身上的沉香壓著她喘不動氣,看著逼近的吻。
“陛下……不要……”京妙儀偏頭躲開帝王的吻,卻將雪白脖頸暴露無疑。
“為何?”帝王低笑,將頭埋在她的脖頸,灼熱的呼吸燙得她身體微微輕顫。
“京家規矩,不嫁商賈,不為妾。”
麟徽帝鳳眼微眯,起身將人抱坐在他懷裡,打量著眼前的女人。
在他懷裡的人,沒有半分曲媚惑主的姿態,她如天青色的汝窯瓷瓶一般,空靈澄澈,溫潤如玉。
哪怕是含著淚的都哭得比旁人更端莊持重。
明明這樣高門貴女最是無趣。
可偏偏那張純淨臉下有著勾人心魄的身子。
不可否認,他這個帝王動了貪念。
他不喜歡麻煩事。
畢竟他才封了她丈夫為吏部侍郎,又逼著人家休妻,又搶人妻子。
說出去實在是不太好聽。
可她總是來他跟前湊,貓抓似的心癢。
他可是帝王,為什麼要委屈自己。
豪取強奪的,又並非一個英明神武,受百姓敬仰的帝王能乾出來的事情。
京妙儀能清楚地看到帝王眼裡的猶豫,畢竟小酌怡情,貪杯傷身。
她還不至於讓陛下色令智昏。
如此,她就更不可能讓帝王輕易得手,否則她和後宮那些等著被翻牌子的嬪妃沒什麼區彆。
而她需要帝王的特彆。
來為她所做的一切保駕護航。
她微微掙紮著想要離開,帝王卻摟著她的腰不動。
凝著眸望著她。
“你們青州京氏就是麻煩。”年輕的帝王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皇後這些年並無過錯,朕沒理由廢她。”
“既如此,朕便做主將你逐出京氏,朕賜你國姓。”
朕簡直就是一個天才,強者從不抱怨環境。
一舉兩得。
荒唐,簡直太荒謬了。
這是一個帝王能說出來的話,男人,淨給人一些沒有用的東西。
他倒是想得可真美,欲望得到了滿足,又沒有任何損失。
她還要感恩戴德。
天子親政後果決冷血的除掉了三位輔政大臣,他的心怎麼可能是熱的。
帝王還真是天底下最會算計的。
京妙儀掙脫出去帝王的懷抱,毅然決然地跪下他麵前,她的腰挺得筆直,眼神決絕,“陛下,妾如菟絲無依無靠半生,如今唯一的念想便是家。
陛下如今連妾唯一的念想都要剝奪,那妾活在這個世上的便是行屍走肉。
求陛下憐憫妾,可憐妾,但陛下若執意如此,妾隻求一死。”
“不……”麟徽帝蹭得站起身,雙手叉腰,“朕、怎麼你了。”
“京妙儀,你彆給朕得寸進尺。”麟徽帝懵了,“你說的京家規矩不為妾,皇後並無過錯,你要朕廢了她。
你有沒有想過王家第一個饒不了你。
朕這是為你好。”
為她好,如今的她最厭惡的就是這句話。
當年太宗能力排眾議立高祖才人為後。如今陛下想要廢後重立,有何不可。
不過是不願意罷了。
她京妙儀要的也從來都不是皇後的名頭,她自始至終不過是想要利用帝王手裡的權利罷了。
“妾從未想過入宮,更未想過成為中宮皇後。
妾想要的隻有願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
如今沈郎舍棄妾,妾在神都無立身之處,鎮國公對妾虎視眈眈,妾如今隻想回到青州。”
“你說你從未想過入宮,你不想成為朕的皇後!”
麟徽帝炸鍋了,安靜的大殿內聆聽著天子的破防。
“京妙儀——”
麟徽帝冷睨她。
裝,一定是在演戲,故意裝作不在乎的樣子。
他可是大乾建國以來最年輕有為的帝王,完美地繼承了母後的容顏,貌比潘安,英俊瀟灑,麵如冠玉的。
這天底下哪個女人會不幻想被朕寵幸。
她在這裡和旁人唱反調,一定是想要故意引起朕的興趣。
朕是如此膚淺的人嗎?
京妙儀你玩過了頭。
可卻見她蹙著眉宇,杏眼裡湧出淚來,緊咬著唇,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朕沒有罵你,你哭什麼?
罷了罷了,他身為明察秋毫的皇帝理應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但鐵血也有柔情,朕總不能做無情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