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服局司衣捧著新做好的衣服走上前對著郭貴妃行禮後,李德全讓人進去。
不是說在商量軍政要務嗎?
陛下就是不想見她,郭貴妃氣得握緊拳頭。
一旁的宮女小聲勸解,“娘娘,皇上最疼你了,等過幾天陛下氣消了,娘娘再哄一哄。”
“本宮剛剛看到司衣司的人給陛下送衣服,那衣服不像是尋常陛下的常服。”
“奴才有個同鄉在司衣司,聽說是即將上任的鴻臚寺卿的小女兒為陛下畫的一副屏風上的衣服。
陛下讓司衣司的人將這衣服趕製出來。”
“青州京家,當年被趕出神都,如今還敢回來。
本宮才不會給她這個機會,想要勾搭陛下,也要看看她有沒有命。”
李德全進去,宮女正在給麟徽帝換衣服,紅衣錦袍,上麵繁複的花紋,司衣司的一百二十位女官連夜趕製出來。
不得不說京小姐的選衣服的眼光可比選男人的眼光好得不止一星半點。
這件衣服襯得陛下威嚴而奪目,讓人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朕,好看嗎?”麟徽帝挑眉對一旁宮女招手示意他們下去。
“陛下自然好看,奴才一下子都沒緩過神,還以為看到神仙了。”
“嗬嗬。”麟徽帝一腳踹過去,坐在龍椅上看著屏風上的畫,“李德全,朕問的是衣服,沒問人。”
“奴才愚笨。”李德全討巧地走上前,“陛下,奴才看著畫尚未畫完,要不找畫師補全。”
天子腦海裡浮現出京妙儀那張泛紅的眼眸,嬌弱無辜。
好像她還沒在朕的麵前笑過。
朕長得有這麼嚇人嗎?
麟徽帝陷入自我懷疑,他拿起一旁的銅鏡反複仔細看著。
嗯,非常完美。
“李德全,你說朕長得很嚇人嗎?”
李德全心一緊,眼珠子都快掉了,“陛下,您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陛下,英明神武,絕世容顏,從前那蘇傳國的女王還對陛下你一見鐘情,想要入宮為妃呢。”
“那你說她為何見朕總是淚眼汪汪。”
李德全:“……”
老奴的陛下小祖宗,您要不要瞧瞧您乾的什麼事。
是個人都該被嚇哭了吧。
原本人家夫妻倆好好過日的,結果陛下你非攪得兩個人和離。
平常人家也就算了,那可是最講究禮教規矩的青州京家。
她沒選擇自縊都算是裡麵堅強的。
還笑,怎麼笑得出來。
“李德全,你要再敢在內心蛐蛐朕,朕賜你板子信不信。”麟徽帝揪著他耳朵拎起來。
“陛下,老奴哪敢?”
“我是你主子,你是我的狗,你這條狗在哪刨坑埋骨頭朕一清二楚。”
麟徽帝站起身,雙手叉腰,“去將人請進宮,朕倒要看看她會不會笑。”
再次來到長生殿。
京妙儀比起之前更難以平靜,她走得很慢,腦海裡不斷地思考該如何麵對帝王才不會引起陛下的懷疑。
麟徽帝看著慢慢跟在小安子身後的京妙儀,那張巴掌大的小臉,像是布上陰雲,不開心。
來見朕,不開心。
陛下瞬間怒了,不是她有什麼不高興的。
朕對她不好嗎?她說她一個人在神都孤苦無依的,朕把她伯父一家調回來。
這後宮哪個人還能享此殊榮。
走的這麼慢,是在磨蹭嗎?
很好,朕今日非要好好教訓她。
進殿前,李德全在她耳邊輕聲,“京姑娘,多笑笑,陛下喜歡笑的。”
“啊?”京妙儀還沒明白怎麼事,就被推了進去。
天子一身紅色錦袍,腰間金鑲玉帶,未束發而是編發,那三千青絲上一抹紅繩綁著的長生辮如此的顯眼。
除了玄色大氅以外,和她畫上的人沒有任何區彆。
當初她畫著屏風不過是故意刺激帝王,讓他心裡時刻掛念著。
可她沒有想過陛下竟然會讓人將衣服趕製出來。
她站在原地有一瞬間的恍惚。
“京妙儀。”
直到陛下出聲,她才反應過來,連忙行禮,“妾叩問陛下聖躬安。”
麟徽帝對於她“癡迷”眼神很滿意。
他上前主動牽起京妙儀的手,小小的,軟軟的,涼涼的。
嗯,還是她身上的蘭花香好聞。
懲罰?
眼下的麟徽帝哪裡還想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