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將近石屋之時,岑毅忽然驚呼:“哎呀!我怎麼忘了!師父剛出去找大夫看病去了,我怎麼就直接領著你們來了呀!”李文用將信將疑,回道:“即是如此,那我們在此等他回來便是。”岑毅假裝焦急地道:“他回來得好一會兒呢!現在應該還沒走遠,我去叫他回來吧!”說罷不待眾人答複,縱馬掉頭而去,留眾人愣在原地。
排行第四的“入月虎”何誌上前道:“大哥,我看這臭小子鬼鬼祟祟的,肯定心懷鬼胎,倒不如我們自己去了吧!”李文用道:“不急,饒是他去通風報信,我們也不必打草驚蛇。這閔三溯住處離此不遠,待他一時半會不來,我們再去不遲。”剛說完李文用突然臉色大變,道:“不好,這傻小子去他師父跟前肯定要把我名字說出來,到時候那閔三溯肯定會跑的!”排行第五的“化風龍”蘇璞道:“可萬一這小子剛才說的是假的呢?他師父萬一還在家裡呢?”李文用思索一番後道:“這麼辦,五弟、六弟、七弟、八弟你們四個去追那小子,我和二弟四弟去那屋子裡一探究竟。”說罷眾人領命分頭前去。
岑毅跑過一片林子,本打算抄小路回去報信,可奔了不遠,卻聽見身後有人追來。心裡暗叫不安,但隨即鎮定下來,停下馬來等後麵來人。隻見老五蘇璞和老六“吒雷神”紅斌、老七“坐山鷹”秦子煜、老八“仗火彪”孫子善四人一道奔來。岑毅連忙問道:“四位大哥,這是為何?”那蘇璞上來就道:“哼,臭小子,騙我大哥容易,可想騙我就不是那麼容易了!”岑毅假裝疑惑地道:“為何這麼說?”那秦子煜怒道:“少給老子裝!想去通風報信?你以為老子我看不出來?”說罷一腳狠狠踹在了岑毅胸口,岑毅重重地摔下馬去。眼見暴露,岑毅膽怯不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四人越下馬來,圍在岑毅身邊道:“說罷,那閔三溯在哪兒?不說老子殺了你!”岑毅牙關緊咬,眼睛死死盯著四人。那紅斌嘿嘿一笑道:“蠻硬氣的呢!要是削了你一根手指頭看你說不說!”說著抽出一把短刀,作勢便要往手上割去,岑毅這時終於燃起了反擊的鬥誌,大喝一聲,手上內力迸發而出,揮掌拍出,竟直接將紅斌拍飛了出去。
餘人都未料到岑毅會突然出手,驚得齊齊地向後退開,隻見岑毅一個挺身躍起,接著抽出長劍,擺開架勢。紅斌氣急敗壞,從腰間抽出一根長鞭,鞭身呈銀白色,揮揮灑灑,大罵道:“糟小子敢偷襲我!看我不抽的你滿地找牙!”說罷揮鞭打上。岑毅此時劍術已是十分精妙,無奈缺乏實戰經驗,紅斌上來兩鞭未能躲過,結結實實地抽在了身上,吃痛之餘,心底已抓住了軟鞭的攻防要點,隻見那紅斌揮鞭抽來,鞭尾直直點向岑毅肩頭,岑毅不躲不閃,甩劍一揮,一招“長虹晚照”遞將出去,劈中鞭尾,接著翻身躍起,躲過甩過來的鞭身,運起內力,劍鋒橫轉,向下一掃到底。紅斌大吃一驚,翻手揮鞭掃來,誰知岑毅這招儘是虛招,劍未使老就已收回,接著翻身避開來鞭,反手“東風貫樓”刺來,這招實在太快,紅斌躲都未躲,長劍直直刺進胸口。其餘三人驚愕不已,隻見蘇璞上來一腳蹬開岑毅,反手扶住重傷的紅斌。岑毅見自己一出手便致傷於他,心中又驚又喜。
原來這紅斌武功本在岑毅之上,無奈過於輕敵,加之心中浮躁,這才栽在了岑毅手上。隻見紅斌表情痛苦,一手緊握著拳頭,一手死死抓著蘇璞胳膊道:“五哥,替……替我報仇!”說罷便昏厥過去。蘇璞連忙點住紅斌胸口六處止血穴位,接著命秦子煜和孫子善二人照料,然後起身回頭冷冷瞧著岑毅,眼裡似有了幾分敬畏之意。
岑毅沒了長劍,瞬間窘迫不已。蘇璞道:“好小子,好俊的功夫!”岑毅默不作聲,死死盯著蘇璞。隻聽蘇璞又道:“你劍術上是厲害,可你拚的過我的拳腳嗎?”說罷上前幾步,展開架勢。岑毅沒見過這路架勢,無奈隻能硬著頭皮上前接架,正是“攆步八象拳”,蘇璞冷哼一聲,揉身搓上,揮掌拍去,岑毅沒見過這等綿軟的拳法,可迸發出的內力卻也讓岑毅知道這掌厲害,不敢硬接,於是錯開雙手,接著腳踏“坤”位,揮拳來打,蘇璞也察覺到這拳之精妙,也沒有硬接,側身躲過。
二人鬥了一番,遲遲未能找出對方破綻。可岑毅卻覺得越打越乏力,而蘇璞精神爍爍,不見衰象,好似自己內力被其抽走一般。這蘇璞乃是內家武功“遊身八卦掌”的通家高手,師承少林派,岑毅自不是其對手,可方才岑毅三招之內放倒紅斌實在讓蘇璞對其有了戒備之心,否則早就將岑毅打倒在地。
眼見蘇璞遲遲不能取勝,秦子煜心裡又急又氣,這人是位暗器高手,能抬手將鏢射中數丈之外的目標,被人稱為“鷹眼”,因此他便給自己取外號為“坐山鷹”。隻見他悄悄從口袋裡取出一枚彈珠,扣在手指中,待岑毅與蘇璞越開距離之際,破空彈出,正中岑毅腰間。岑毅苦叫一聲,撲倒在地。
另一邊那孫子善也忍無可忍,抽出一把利刃便向岑毅劈去。岑毅痛得難以躲避,隻得翻轉身子滾開。那蘇璞眼見自己勝之不武,心底慚愧,於是轉過身去,不再理會。
孫子善連劈兩刀都被岑毅躲開,氣得他雙眼通紅,真如燒著火了一般。隻見他一腳狠狠踢在岑毅胸口,岑毅幾度喘不過氣來,於是孫子善乘機一刀向岑毅頸間砍去。突然,卻聽“砰”的一聲,孫子善長刀脫手,落到一旁,捂著手掌苦叫不已。秦子煜看得清楚:一把鏢飛來紮在了孫子善手上。
抬眼望去,隻見一乘黑馬上坐著個儀態威嚴,挺拔端莊的老者,白眉低垂、蒼眼含怒,一身長衫精乾不已,正是那發鏢之人。另一邊,卻見還有兩匹馬,上麵分彆是個頭頂光禿禿的老頭和一個美貌的少女,正是吳老頭和紮伊娜。蘇璞見狀驚慌不已,心想:“怎會如此不順?半路竄出來這麼多高手,這閔三溯倒是幫手挺多!”
隻聽那發鏢的劉老頭道:“你們好大本事!竟對一個孩子下手!有種的,跟老爺子我過過招!”蘇璞上前拱手道:“尊駕貴姓?為何要出手傷人?”劉老頭一聽頓時怒不可遏地說道:“怎麼,我還傷你們不得?憑我這把年紀還管不得你們?問我名諱,倒要先把自己的家數給報出來!”
蘇璞強忍心中怒火,回道:“在下天理教八卦旗巽牌香主蘇璞是也!”劉老頭“哦”的一聲道:“你就是那個號稱“化風龍”的家夥嘍。”蘇璞擺了擺手道:“都是江湖朋友胡亂叫的,在下實不敢當!”另一邊吳老頭哈哈一笑,道:“原來是天理教的朋友,失敬失敬!”下馬上前躬身行禮,蘇璞連忙還禮,誰誰知剛彎下身子,脖頸間一陣劇痛傳來,蘇璞暗叫不妙,撐開雙手防備突襲,接著連忙向後退開。
秦子煜一看,卻是蘇璞脖子上插了一根鋼針,蘇璞頓感脖頸僵硬,隻聽那吳老頭道:“怎麼樣,這“醉馬針”舒不舒服?再來一針不?”
孫子善聞言惱怒無倫,把手上鏢拔出扔在地上,大罵道:“哪來的糟老頭子?壞你老子大事,今天非殺了你不可!”說罷抽過刀來便要殺去,卻被蘇璞喝止住。那秦子煜一聽“醉馬針”,登時臉色大變,惶恐地道:“你們……你們是天山雙鷹?“聞言吳劉二老哈哈大笑,齊聲道:“終於來個有見識的人了!”隻聽這吳老頭道:“沒錯小子,我們是天山雙鷹,吾乃“傲鷹”吳世超,這位是我師弟“驕鷹”劉柄業。”
聞言紮伊娜驚得目瞪口呆,隻聽這吳世超接著道:“本來我與你們無冤無仇,可看見你們欺負我這位朋友,我可不能袖手不管了!”說著指了指身旁的岑毅。岑毅驚奇不已,心想:“這倆老頭是哪路來的?我跟他們認識嗎?”
孫子善怒不可遏,而秦子煜臉上卻儘是驚恐,上前道:“兩位老先生來此我等實是未知,這小朋友是二位朋友嗎?哈哈,真是冒犯!”說著上前拉住岑毅的手道:“真是抱歉,剛才是我們不對,你原諒了我們吧!”孫子善怒道:“六哥!你怎麼這等窩囊!我們打不過便一死了之,乾嗎要向他們求饒!”
“住口!”秦子煜道,“老爺子金尊玉體,我們哪配和他們動手!”吳世超哈哈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聽到“醉馬針”就老實多了,看來你是真知道這玩意的厲害啊!”秦子煜道:“彆說“醉馬針”了,就是您老爺子的拳腳也厲害的緊呀!”
“天山雙鷹”被這秦子煜哄得開心了,怒氣漸消,吳世超翻出笑臉道:“好吧,念在你們教主的份上姑且饒過你們。可是,以後千萬不要再對我這位朋友無禮!”說著指著岑毅。秦子煜恭敬地道:“啊好,是是是,一定一定。”諾諾連聲。於是吳世超命劉柄業取出“醉馬針”的解藥來,正要對蘇璞施救時。忽然聽人怒道:“不能求饒!”
抬頭一看,隻見紅斌捂著胸口搖搖晃晃起身,雙眼通紅,“乾嗎要求饒!這小孩刺了我一劍,我也一定要還給他!”他指著插在胸口的劍說道。那劍刺入的並不深,然而拔出便會血脈噴湧,因此留在身上。劉柄業冷笑一聲道:“我到要看看你怎麼個還法!”
紅斌也不多言,從地上抄過一把短刀,大吼著便撲上來。劉柄業看也沒看,揮掌向前一推,那掌力竟將長劍按了進去,直接將紅斌當胸穿透,紅斌噴出一口鮮血,“哐當”一聲短刀落地,人也跟著倒地而亡。
秦子煜欲救之而不及,眼見兄弟當麵慘死,心中悲痛至極。孫子善則瞪大了雙眼,蘇璞意識尚清,見狀悲憤交加,眼淚奪眶而出。孫子善撲到紅斌身上大哭起來,秦子煜回頭咬著牙道:“二老為何非要置他於死地,就不能手下留情嗎?”劉柄業不屑一顧,道:“這種人囉哩囉嗦的,不殺他耳邊可不清淨。”
吳世超正色道:“老弟,你也真是!咱們已經和他們和好了,乾嗎還要結下仇怨來呢?”劉柄業麵色冷漠,不屑地回道:“哼!結仇?敢跟我等結仇的人早就死光了!”
秦子煜強忍怒火道:“兩位叔叔,我們怎敢與您結仇?饒是你們手下留情,放過了我這蘇五哥吧!”說罷,眼角已經擠滿淚水。吳世超道:“好吧,那老弟你就饒了這蘇老兄吧!”劉柄業“嗯”的一聲,將解藥遞給秦子煜,秦子煜雙手接過,接著就扶起蘇璞,將他頸上鋼針緩緩拔出,接著倒出一點藥粉緩緩塗在了針眼處。
吳世超忽然道:“還不行,這解藥還有一味口服的!”說罷從懷中取出一隻瓷瓶,裡麵裝著藥液。秦子煜連忙道謝,接過瓷瓶後將藥喂給了蘇璞。不多時,蘇璞隻覺脖頸漸漸舒緩,手腳漸漸輕鬆。正要起身稱謝,可忽然見他雙眼圓睜,嘴巴半張,手腳好似抽筋般的亂扭起來,秦子煜驚慌不已,“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還沒說完,卻見蘇璞掐住了自己脖子,伸出舌頭低吼起來,雙眼翻白。不多時,手腳一蹬,斷氣當場。
秦子煜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起身望著吳世超道:“為什麼會?”劉柄業也瞪大了雙眼不知所措。吳世超邪笑道:“以你們天理教的規矩,豈可有仇不報?還是趕儘殺絕為妙。”秦子煜頓時明白方才瓷瓶裡的藥液乃是一味劇毒,悔恨與悲痛充斥著內心,於是撲到蘇璞身上放聲大哭起來。
岑毅和紮伊娜見這天山雙鷹一用術,一用計,片刻間便殺了空明八子中的兩人,隻覺得慘不忍睹,撇過眼去不願再看。
孫秦二人哭了一陣,起身聚在一起,秦子煜怒道:“二位既然如此不講武德,那還請二位連我們也一塊殺了!”劉柄業道:“不用你們求,量你們也跑不了!”
秦子煜從背後包袱中抽出武器來,乃是一根狼牙棒,尖刺橫生,威力十足,近前來戰。另一邊孫子善取下身後長戟,也上前來。
“天山雙鷹”雙雙抽出寶劍,岑毅看時,卻見兩柄寒光瑟瑟,光耀閃爍的利劍:一柄劍身銀白,乃是吳世超的“符雪”劍;一柄通體碧綠,卻是劉柄業的“離霜”劍。秦子煜揮舞狼牙棒來戰吳世超,孫子善架著長戟來戰劉柄業。刹那間,隻見光回影現,殺聲連連。岑毅自閔三溯和蔡捷一戰後已經許久再未見過這等真刀真槍的廝殺,雙方下手絕不留情,殺招連綿不絕,吳劉二人劍招越遞越快,秦孫二人殺手越下越重。刀光和劍影不住閃在紮伊娜和岑毅二人臉上,“符雪”和“離霜”二鳥驚得嘰嘰喳喳,“符雪”和“離霜”二劍打得乒乒乓乓。
秦孫二人正值壯年,氣力比之二老較足,然而天山雙鷹畢竟身為成名高手,武功實在孫秦二人之上。劍招精妙,不多時,便已打得二人露出破綻。秦子煜狼牙棒重,揮掃極慢,於是吳世超便攻他下盤,逼得秦子煜連連後退。而孫子善長戟善於長攻,不便近戰,於是劉柄業就劍起短路,貼身出招,片刻間也令孫子善中招。
不出多時,孫秦二人敗象已現,岑毅看得明白,但實在不願見天山雙鷹多起殺戮,於是衝他們喊道:“吳爺爺,劉爺爺,饒了他們吧!”而二老似乎聞所未聞,依舊儘出殺招。岑毅不忍,上前道:“兩位爺爺,他們大哥還去找我師父去了,現在著急殺他們,我師父他們就有難了!”
吳世超聞言道:“也對,師弟停手!”於是上前起手一點,定中秦子煜手臂要穴,秦子煜瞬間倒地不起,另一邊劉柄業也是一般手法,拿住了孫子善。二人怒道:“要殺便殺,這般拿住我們羞辱,我們做鬼也饒不了你!”劉柄業狠狠兩個耳光抽在了二人臉上,道:“現在想死還早了點,待會兒帶到你們大哥麵前殺了,看你們大哥救不救的了!”
二人怒罵不止,吳世超伸手點了二人啞穴,又隨意將他們裹在馬背上,便在岑毅和紮伊娜帶領下向石屋前去。
此時日落已久,夜幕悄然降臨,眼前已然難以見物,眾人走了一會兒,遠遠望見有三人仗著火把圍在石屋前,正是李文用、李善榮和何誌。門前兩人提械對峙,正是閔三溯和海萊萬,天理教三人手中也握有兵器,顯然雙方已有過一陣拚殺。
於是四人躲在暗處,隻聽那李文用說道:“廢話少說,閔三溯,你身為武林前輩,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今天你便說句明話,這“牧雲仙訣”你到底交是不交?”閔三溯橫眉怒對,冷道:“師父辭彆我們師兄弟之時,便多番囑咐我們莫要將這秘訣顯出世麵,饒是我們自己也絕不許多看。你們天理教更是與我們牧雲門有著嫌隙,怎會白白交給你們!”
“入月虎”何誌喝道:“閔老二你彆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不交可彆怪我們手下不留情!”閔三溯坦然道:“便是豁出了這條老命,我也絕不會把這秘訣白白送人!”
何誌聞言正欲動手,李文用伸手將他攔下,接著歎了口氣,續道:“閔前輩,我知道你有骨氣,跟你來硬的是行不通的。可是,若是我說出了其中緣由,或許你也會把那秘訣借給我了吧!”閔三溯道:“能有什麼緣由,還不是為了我牧雲門中的絕世武功嗎?”
李文用擺擺手,道:“閔老叔,你退出中原武林太久了,好多事情你還不知道吧!這“牧雲仙訣”中藏著的驚天大秘可不隻是武功這麼簡單,現在除了我們天理教,其他好多門派也在爭著找這秘訣,你可知是為何?”閔三溯疑惑地道:“為什麼?”
李文用緩緩說道:“因為江湖上有傳言,這秘訣中藏著破解“紅纓毒功”的法門!”
躲在暗處的天山雙鷹聞言身軀為之一震。閔三溯卻道:“什麼“紅纓毒功”?我怎麼沒聽說過。”
“唉!”李文用長歎一聲,“閔二爺,你真是孤陋寡聞了呀!這毒功乃是一種折磨人的劇毒,以內力催動,雖不置人於死地,但卻能令人生不如死!我等都深受其害,可謂苦不堪言!”閔三溯道:“哦,什麼毒功這麼厲害?我倒想知道對你們怎麼個害法?”李文用又是一聲長歎,道:“閔老,你真想看看?”閔三溯點了點頭。
於是隻見李文用還劍入鞘,將手撫到臉上,正要動作時,一旁的李善榮伸手攔住,卻被李文用鬆開。
接著李文用將手伸進脖子裡,隻聽“嘩啦”一聲,他臉上皮膚竟被扯將下來,餘人見狀都是一聲驚呼,原來這李文用臉上竟覆著一層假麵人皮。將頭上綸巾一同扯下來後,裡麵赫然現出一張駭人矚目的臉孔來:滿臉紅瘡,疤痕累累;頭發散亂得好似一張氈子,頭上皮膚一片接著一片的撕開,凝血黏在了頭皮上,好似一坨坨爛肉;雙眼無神,嘴唇被咬得稀爛,一隻耳朵似被削去了一半。實在是慘不忍睹,連閔三溯都看得皺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