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西去不複還_九州牧雲歌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清流西去不複還(2 / 2)

紮伊娜有些緊張,定睛看時卻見那桌人中的一個瘦弱漢子正拿著那劍。於是隻得強裝整定,上前行禮道:“這位大哥多有得罪,把這把劍還給小女子吧!”

宋之文道:“好啊,那你過來拿吧!”說著把劍遞向紮伊娜,紮伊娜抓住劍柄,正要開口稱謝時,誰知宋之文一隻手如同鉗子一般牢牢夾住了劍身,紮伊娜一抽之下愣是沒能把劍抽回來。

紮伊娜心底有氣,隻道這人是在調戲自己,於是正要開口爭論,可宋之文先開口道:“你告訴我你是從哪弄來這劍的,我就還給你。”

岑毅見紮伊娜有麻煩,於是想起身上前解圍,但閔三溯卻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並伸手攔下。

紮伊娜見這夥人氣勢洶洶,心知是來找麻煩的,於是慍怒道:“不管你事!這劍是我撿的!”

宋之文冷笑一聲,用手一扯又把劍奪了回去。薛之武其實一把揪過紮伊娜手腕,惡狠狠地道:“好你個雜碎丫頭,跟你爺爺我比火氣是不是!”

紮伊娜手腕被攥得生疼,口中嬌喊聲連連。薛之武滿臉邪笑,隨之將紮伊娜撂在桌子上,說道:“還是個小美人!那倒是好辦,不說實話是吧,在你臉上印兩道花子看你說不說!”

這夥人裡王之雄最為好色,搓著手上前道:“那樣就可惜了這小臉蛋,還是先讓我親上一親,好好地過過癮,再刮她不遲!”

紮伊娜嚇得花容失色,連忙道:“各位大哥饒了我!我說實話,我說實話!”

宋之文一聽連忙將她一把拎起,冷冷地道:“你說是吧!那給你個機會。”紮伊娜細聲道:“這劍……這劍是我一位朋友的。”一邊說著一邊望向岑毅,滿臉的無助。

岑毅攥緊了拳頭,直恨得咬牙切齒。閔三溯也是按耐不住想要出手。

誰知宋之文怒道:“少在這放屁!難道你這小丫頭還能跟閔三溯結交不成!快說,這劍的主人在哪?”紮伊娜嚇得呆了,眼眶裡淚水打轉,隻說不出一句話。

宋之文氣昏了頭,“他娘的!”怒罵一聲後抓過劍來就向紮伊娜臉上割去。紮伊娜驚叫一聲,暈了過去。

“住手!”宋之文循聲望去,隻見一個少年奔到他們眼前,“放開她!”大吼一聲後岑毅抽出劍來,發招攻去。宋之文看得清楚,一手仍抓著紮伊娜,另一手向岑毅抓去。

岑毅舉劍來劈,誰知宋之文竟用手指夾住了劍刃,真可謂雲淡風輕,岑毅著實嚇了一跳,正欲回劍,可宋之文手指夾得甚牢,愣是不能扯回。

分神之際,左手旁薛之武已揮掌拍來,岑毅隻得撇了劍,低頭躲過這掌,宋之文道:“你是哪裡冒出來的家夥?這麼不怕死,敢來管紅塵派的事?”

岑毅咬著牙,一臉氣憤地望著宋之文道:“你乾嘛對一個小姑娘下這死手?”

“跟你有什麼關係?”一旁薛之武吼道。

閔三溯見這宋之文露了這手空手接白刃的功夫,著實有些吃驚。於是手按刀柄,伺機而動。

岑毅道:“我不管你們是什麼紅城派黑城派,你們欺辱我朋友,我就是要管!”

祁之英大笑道:“好啊,原來是個孤陋寡聞的毛頭小子,不知咱們紅塵派的厲害!有種,有種!”

宋之文倒是一臉冷淡,說道:“既然你是這姑娘的朋友,想必這把劍是你的了?那你就告訴我給你這劍的人在哪裡了!”

岑毅不想把事情鬨大,於是道:“這劍是我撿來的,我也不認識這劍的原主。你想要的話就拿去好了,隻要把我朋友放了。”

“放了,哼!”宋之文一聲冷笑,“不要拿這套來騙我,小子,你說的鬼話我們會信嗎?”

岑毅道:“管你信不信,反正這劍哪來的我就是不知道!”

馬之傑聽得火起,抽出劍怒道:“好啊!你們兩個搭起夥來扯謊!閔三溯的劍還能隨便撿到?小子,告訴我你什麼來頭?”

岑毅哈哈一笑道:“無名無姓江湖漢,不清不楚武林人!”馬之傑冷笑道:“好一個無名好漢!那我倒想看看你這無名英雄有什麼手段!”

隨即馬之傑飛劍上前,“刷刷刷”三劍直擊岑毅麵門,岑毅無法抵禦,隻得著地滾開閃避。

馬之傑見狀戲謔之意大起,於是大笑道:“好一個無名漢子!原來學的是烏龜的招式,縮頭縮尾隻顧躲!”說著手下劍招不停,但招招均非殺招,意在擒住岑毅。

岑毅一邊翻身躲避,一邊慢慢摸到自己的包袱旁,馬之傑一味進擊,疏於防守,岑毅也察覺到這點,於是待到摸到包袱之時,趁馬之傑疏忽,從包裡抽出竺龍劍,向前削去。

隻聽一聲脆響,馬之傑慘聲狂叫了起來。“文武英雄”四人看得傻眼,隻見馬之傑一條臂膀已落在地上,那手裡還緊握著劍。岑毅也是一呆,萬沒料到自己尋常一劍竟有這般威力。馬之傑疼得在地上翻滾起來,口中慘叫聲連連。

意識到闖下禍來,岑毅愣在原地,怔怔望著正在掙紮的馬之傑。這時,一道颶風從臉前襲來,岑毅還沒反應,臉上就已中了一記響亮的耳光,巨大的力量頓時將岑毅甩翻在地,連竺龍劍也被丟到了一邊。

客店內其他客人連同店主先見到二人動手,隻是膽怯。而後又見鮮血淋漓,當眾傷人,登時嚇得不輕,都爭先恐後向外逃去。

宋之文上前點中馬之傑的止血穴位,其餘三人也連忙上前幫忙救治。宋之文轉過身將岑毅從衣領上提起,雙眼通紅,直恨得切齒拊心:“你……你!”說著伸出手來,作勢便要向岑毅腦門拍去。

恰在此時,閔三溯再也忍不住,手腕一甩,一柄飛刀直撲宋之文而去,宋之文察覺到腦後涼意,連忙偏過頭去,躲過那飛刀,閔三溯同時仗刀攻來,來勢奇快,宋之文隻得鬆開手中岑毅,回頭迎敵。

閔三溯隻想速戰,因此不得已施以偷襲,然而宋之文反應也是奇快,回頭的間隙,已用空手接過了閔三溯三招。正當閔三溯想再出殺招時,一旁三人也都反應了過來,紛紛抽劍上來圍攻。

閔三溯橫刀格過三人遞來的三劍,接著一記橫掃,劃傷了薛之武和王之雄,二人連忙退開。宋之文揉掌上前來打,閔三溯揮刀斜劈,宋之文竟也不閃不避,隻用空手接刀,雙手牢牢將刀夾住,半分都抽動不得。

閔三溯眼見不敵,隻得撇過刀去,翻身提過岑毅,撿起竺龍劍,然後連連退開。

宋之文看清了來人,突然雙眼睜得老大,嘴邊竟泛起笑意,說道:“你?是你!閔……閔三溯!”

閔三溯一臉嚴肅地道:“是我!今日在此幸會諸位高手,老身先向貴派楚掌門問好!”

宋之文一聽狂笑不止,喜道:“好好好!終於找到你了!閔三溯,你為啥要躲這麼多年?害得我們好一頓找!”

薛之武怒不可遏,喝道:“閔三溯,不是冤家不聚頭!讓咱們找了這麼久,今天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我勸你還是認栽,就此束手就擒吧!”

閔三溯哈哈一笑道:“認栽?敝人不才,也遇到過那對付的敵手,卻從沒求過饒,老身也早是殘燈一盞,隻要是掙得一口氣在,便死也無憾!”

祁之英怒道:“好一個死而無憾!你倒光明磊落,那你倒是告訴我們,為什麼殺我們師父?害得咱們紅塵派群龍無首,動亂不休,先代的師叔師伯都被彆的幫派害死!要不是掌門師兄做主,重整師門,抵禦外幫,咱們豈會活到今天?”

閔三溯正色道:“對於貴派先掌門之事,在下深感歉然,殺害靳先生也是非在下本意,隻是當時混亂,無意中與靳先生交手,而在下也確實下手中了,害得靳先生不治身亡,每每想起時,在下也是與閣下等一般心痛!”

“夠了!”王之雄將手一擺,怒道,“彆這副假仁假義的模樣了!閔三溯,你以大俠自居,為何要做這等傷天害理之事?我師父那等忠義淳厚之人,世上哪還有第二個?而你,卻殺了他!”

閔三溯也聽得心中自責,回想起當時情景,其實是他當年在湘潭走鏢時,遇到幾個無恥逆徒偷襲打劫,奪了閔三溯不少銀兩,並聲稱自己是紅塵派的。閔三溯氣憤不已,正巧靳遠華在湘潭舉武展,於是他便去找靳遠華討說法,誰知見了靳遠華後沒收住脾氣,對著靳遠華和紅塵派門人就是一頓臭罵。

這樣卻惱了靳遠華,閔三溯喋喋不休,紅塵派眾人都聽得有氣,於是靳遠華便邀閔三溯來比試,若是贏了,便全然聽他的。閔三溯自然也是想打,便上了擂台來戰靳遠華。初時二人都是不分敵手,可靳遠華知道此事他門下有錯在先,於是手下便鬆了招,變得守多攻少。

靳遠華本意是手上讓了閔三溯,二人戰個平手,或是讓閔三溯略勝一籌,接著找出劫財門人,讓其賠個不是,也就行了。可是當時的閔三溯年輕氣傲,根本沒能領會靳遠華的意思,隻道是靳遠華氣力不支,手下慢了,於是心底得意,越打越狠。後來閔三溯回想起來,也發覺了當初靳遠華手下留情的表現。

靳遠華隻得一讓再讓,誰知最後搞得自己疏忽,沒能躲過閔三溯發來的一記重掌,那掌重重拍在了靳遠華胸口,由於沒有運氣防護,這掌擊得直透肺腑,靳遠華當場口吐鮮血,沒起氣來。當時閔三溯也是意外之極,沒料到自己隨便一掌就將堂堂紅塵派掌門人拍得半死,而現在回想起來,閔三溯自然是悔恨不已,恨自己目無尊長,害死了一位武林前輩。

當時紅塵派門人亂作一團,紛紛上前來查看靳遠華,而閔三溯則趁亂逃了出去。不多時,閔三溯在湘潭殺了靳遠華的消息便傳遍了江湖,紅塵派也自此開始到處宣揚要殺了閔三溯。

這時岑毅已上前去抱了紮伊娜,隻聽宋之文道:“解釋再多也沒用!閔三溯,你賊心不死,今日來此,又指使那少年傷了我馬師弟,全然是沒將我們紅塵派放在眼裡!”

閔三溯歎了口氣,心知此事已然不能化解,隻得尋思脫身之計。於是拱手道:“諸位義友,多有得罪,原諒在下不能隨了諸位夙願了!”說罷,慢慢將手放在胸口,暗暗取出數柄鋼針來,宋之文剛意識到不妙,閔三溯已將手中針儘數拋出,直指“文武英雄”四人麵門。

趁著四人躲避的間隙,閔三溯一聲呼哨,岑毅便抱著紮伊娜飛一般向著門外奔去,而自己也是跨出門就騎上馬,舉鞭便走。

宋之文一眾人慌忙追出來,見三人已駕馬遠去,心中不甘,“操蛋!又讓他逃了!”薛之武怒罵道。

就在這時,忽見黃沙滾滾,風浪滔天,天色陰沉不已。宋之文喜道:“這是起風沙了!這家夥逃不遠了,咱們快追!”說罷,一夥人又迅速跨上各自神駒,朝閔三溯等人追去。

閔三溯騎馬領在前麵,岑毅背著紮伊娜駕馬跟在身後,三人兩馬慌不擇路地跑著。迎麵而來的風沙越來越大,閔三溯也越來越難睜開眼。跑了不出五裡,胯下馬也因吸飽了風沙而失了力氣,跑得越來越慢。

閔三溯心下焦急,無奈那馬卻是真失了力氣,再也跑不動了,隻有岑毅騎著的馬還能勉強行走。這時身後隱約有叫喊聲傳來,他連忙停住馬,叫住岑毅。岑毅道:“怎麼辦,師父?”

閔三溯一手掩住撲麵的沙風,一手將竺龍劍和“牧雲仙訣”遞給岑毅,大聲道:“我拖住他們,你趕緊逃!”

岑毅聞言越下馬來,急道:“不行!師父你怎麼鬥得過他們?我留下來幫你!”

閔三溯愈發焦急,衝其喝道:“你幫個屁!到時候被他們殺了的話,在這黃沙裡連屍身都找不到,還得白白耷拉紮伊娜一條性命!到時候你怎麼跟你海師叔交代?”

岑毅應聲跪倒在地,已是淚流滿麵。閔三溯怒道:“哭什麼哭,彆這麼沒出息!”岑毅道:“師父,我怎甘舍你而去!當年我們第一次見麵時,你救了我這條命,當時我們不是說好了嘛,有禍就一起扛,要死就一起死!”

閔三溯聽著也流下淚來,岑毅又道:“那時候你叫我走我沒走,現在你又叫我先走,我豈能一走了之!”

望著風沙中的岑毅,閔三溯自覺欣慰,但耳後呼喊叫罵聲越來越近,心中一痛,上前輕輕扶起岑毅,拂去他臉上的塵土,柔聲道:“岑毅啊,你能成為今天這般,為師十分欣慰,但今日不同往昔,再也不隻是我倆同生共死這回事了!”岑毅呆呆望著他,不明所以。

閔三溯手指紮伊娜道:“紮伊娜得托付給你,海師弟視她如寶,儘管今日已身處九泉之下,但又怎能忍心見她受罪,你受了他的授藝之恩,至死都未能報答。而如果你又護他女兒不周,他在天之靈定要怪罪你。岑毅啊,你難道甘願做個背棄承諾,受人唾罵的人嗎?”

岑毅忍痛搖了搖頭,閔三溯又拍了拍他肩膀道:“你再想想看,你還有大仇未報,你父母的冤魂或許至今都在哀鳴,不得安息。若是你沒能報得他們的大仇,到時候有何顏麵再去見他們?”

岑毅仍是於心不忍,閔三溯又道:“相信師父,為師一個人也能料理了這幫家夥,反倒是多了個你,我反而還得分心照顧。你就當聽一次師父的話,先帶紮伊娜走吧!”

岑毅抹了把眼淚,然後俯下身子重重拜了三拜,隨即便再次上了馬,背過了紮伊娜。回頭不舍地望了眼閔三溯後,便揚鞭而去了。

望著岑毅身影逐漸淹沒在黃沙之中,閔三溯心中寬慰不已,這時風沙中的四人也現出身形,直挺挺地立在了閔三溯麵前。

薛之武“哼”的一聲,說道:“哎呦,閔三溯,怎麼不逃了呀?是不是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呀?”宋之文看了看四周,問道:“你那徒弟呢?該不會自己一個人逃了吧。”

閔三溯冷冷地道:“我一人造下的罪孽,就該我一個人來還,不能累了我愛徒!”

宋之文一聲冷笑,說道:“你一個人的事?那麼你那愛徒砍斷了我師弟的臂膀,這事就不算了?趕緊叫你徒弟出來,咱們一碼歸一碼,你這老東西償命,那臭小子賠條胳膊!”

閔三溯冷笑一聲,並不答話。王之雄怒道:“有什麼好笑的!”說罷便抽刀縱馬上前,一刀劈向閔三溯。誰知宋之文突然喊道:“師弟小心!”王之雄連忙將刀收了回來,定睛看時,卻見閔三溯已越過自己頭頂,一腳朝他踢來。王之雄連忙躲避,誰知閔三溯這招仍有後著,前腳掠過,後腳跟來,“啪”得一聲便踢中王之雄麵門,這漢子登時跌下馬去。

閔三溯趁機上了馬,更不答話,舉鞭便走。宋之文大驚,大喝一聲便緊跟了上去。閔三溯朝岑毅離開的反方向狂奔,心想將他們引開得越遠越好。可身後三人依舊緊追不舍,難以甩脫,閔三溯登時心生一計,於是慢下馬來。

宋之文見閔三溯慢了下來,心底得意,摸出兩顆石子便向他打去,隻聽“啊”的一聲,閔三溯應聲落馬,那馬也隨之逐漸停了下來。

薛之武大笑起來,快步向那馬奔去,然而風沙撲麵之下,他看不清楚閔三溯在哪,於是大步向馬走近。正在此時,宋之文察覺到不妙,正欲喊住薛之武,後者卻已徑直走到閔三溯馬旁。還未等他察覺,閔三溯飛身從馬俯下竄出,手握短刀刺來,薛之武欲避之而不及,那刀一擊封喉,薛之武痛呼一聲後便向後倒去,脖頸間鮮血狂湧出來。原來是閔三溯假意中招,落馬時攀住馬俯,然後躲在其下靜等時機。

宋之文驚得臉色慘白,緊接著便悲憤交加。怒叱一聲後便向閔三溯撲來。閔三溯也不理會,上馬便走。但宋之文胯下之馬腳力更勝,不多時已追近閔三溯,宋之文急怒之下,抽出劍來便擊向閔三溯,後者回頭格擋,接著以短刀還了一招。隻這一下,閔三溯胯下馬便停住了腳,宋之文趁機飛身躍起,向閔三溯撲來,閔三溯揮刀來劈,宋之文施巧勁用單手將刀彈開,接著揮劍直刺閔三溯麵門,後者難以躲避,隻得仰過頭去,翻落馬下。

這時風沙漸漸停了,漫天塵土也逐漸散落,一點陽光透了進來,閔三溯喘著粗氣,宋之文身後祁之英抱著薛之武屍首也追了過來,也是悲聲載道。

宋之文怒吼道:“閔老賊!你殺我師父,又刺死我師弟,今日定要將你碎屍萬段!”閔三溯緊盯著他,握緊短刀,心底盤算脫身之法。

恰在此時,又有一陣烈風吹來,三人又睜不開眼來。趁此機會,閔三溯踏過一大步,翻刀斜劈,仗著風沙的掩護貿然劈向宋之文。

宋之文眨眼的功夫刀鋒已至眼前,驚駭之餘回劍格擋。但閔三溯意圖卻非如此,而是抽回刀去,轉而擊向宋之文胯下馬匹,一刀刺進那馬眼睛裡,可憐一匹寶駒,失明之下亂了陣腳,長嘶一聲之後胡亂甩脫,將毫無防備的宋之文甩下馬來。閔三溯趁機飛身劈來,宋之文顧不得狼狽,隻得舉劍來格,可閔三溯刀招變化奇快,刀未劈至,已改為刺。

宋之文心下一橫,“倒不如一起死了!”怒吼一聲,改守為攻,飛劍刺去,直指閔三溯胸膛。閔三溯也沒料到宋之文會使這般同歸於儘的打法,顧不得回防,隻得收刀撤首,躲將開來。

這幾招的功夫,黃沙散去得越發多了,視線也越加清晰。閔三溯心中焦急,因為風沙退去後自己將失去出其不意出擊的機會,那時隻能全靠武功取勝,但自己能否贏得了這宋之文,屬實是沒有把握。

宋之文怕讓這閔三溯再有可乘之機,於是先行出手,起手轉劍連點,快無倫比,閔三溯隻得疲於應付,難以反擊。宋之文接著翻劍掃來,閔三溯越起躲避,誰知宋之文使了一手虛招,這劍掃至半道轉為雲,徑劈向後者腳踝。

閔三溯催動內力,奮起神威,大喝一聲後兩腳點空,竟在半空中翻過一鬥,越過宋之文頭頂,順勢向其腦後劈落。宋之文大驚,撲倒身子躲過,後腳緊跟著“蠍子擺尾”,踢中閔三溯後背。

閔三溯失去平衡,摔落在地。宋之文則是起身立時來攻,閔三溯這時隱隱察覺到肺部傳來痛感,顧不上細想,起身防備宋之文攻勢。

一旁祁之英看得著急,望著手中師兄屍體,悲憤之意更勝,無奈自己武藝低微,摻進戰局或許隻會自身難保,隻得在馬上看著。正在此時,忽然天空中一聲雄壯的聲音傳來:“俠…義…文…武…英…雄…傑!”他一聽心頭大喜,回身抬頭朝那發聲之人高聲回道:“蓋…世…豪…氣…義…震…天!”然後衝那人激動地喊道:“掌門師兄!我們在這裡!”

宋之文一聽這聲,連忙收劍退開,閔三溯巴不得掙脫他的攻勢,因為此時自己肺部連同胸口都開始劇烈疼痛起來。“看來是使“破空玄冥式”給經脈造成的損傷,再使一次估計連命都得沒了!”閔三溯尋思道。

隻聽宋之文高聲喊道:“萬裡紅塵歸四海!”而方才那人也回應道:“願作俗世赤腳仙!”閔三溯一聽驚駭不已,心道:“莫非是紅塵派的幫手到了?唉!看來今日老夫性命終要休矣!”

隻見那消散的煙塵之中逐漸走出一人,那人胡須冉冉,橫眉豎眼,皮膚黝黑,身著一身黑色道袍,腦後一根長鞭隨風搖曳,長托至腰,手提一柄寶劍,身後背著一隻紫葫蘆,裡麵的物件隨著這人的步伐“嘩啦”“嘩啦”的響動著,而這人身後也跟來方才被閔三溯踢下馬去的王之雄

閔三溯緊盯著這人,這人也緊盯著閔三溯,隻不過閔三溯眼神中是緊張,這人眉宇間卻是殺氣。

隻見這人抬手作揖,朗聲說道:“在下紅塵派掌門,賤姓楚,粗名屜,草字任華,江湖中也更多呼我派名,曰之俠。”

閔三溯也拱手道:“莫非閣下便是號稱“鴛鴦扶風”的楚之俠楚掌門?久仰久仰!”楚之俠麵不改色,回道:“過獎過獎,“清流大俠”閔大俠在下也是久聞大名!”

聞言閔三溯臉有愧色,而這楚之俠也冷冷開口道:“想我上次拜遇閔兄,離今也應有八年之久了!閔兄,你可知我為何記得那麼清楚?”

閔三溯歎了口氣,卻未答話。而楚之俠卻抬高了聲音道:“因為那年我才十六歲!而這世上唯一一個在乎我和疼愛我的人,師父,就這樣被一個與自己無冤無仇的人無故殺害!那天師父咽氣的時候,緊緊抓著我的手,對我說讓我做好新掌門,打理好紅塵派,莫要讓江湖上的惡人欺辱了咱們!但我那幫師叔師伯們豈能答應讓我做掌門人,紛紛養幫結黨,欲謀大權。”說著說著楚之俠聲音逐漸變得悲涼。

“一時間我這紅塵派亂作一團,我也遭人暗殺,被迫逃亡,後來流落江湖,每天提心吊膽,風聲鶴唳。還沒有飯吃,一度快要餓死!幸虧紅塵派先祖暮華真人收留了我,傳授我紅塵派的高深武功,才讓我能立足於武林,才能一舉殺回湘潭,奪回正位!而這期間我遭了那麼多難,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罪,都是因為你!”說到這裡楚之俠怒視著閔三溯,手指用力指向他。

閔三溯不言,心中愧疚之意更甚,眼睛低下去不敢看楚之俠。而楚之俠愈發咄咄逼人,拔出劍來怒吼道:“說!閔三溯,你為什麼要殺我師父?為什麼要害我!”閔三溯把刀丟到一旁,深深地歎息一聲,說道:“當年之事,不必重提,我閔三溯今天是跑不了的了,楚掌門,你這便來殺了我吧!”說著將手撐開,亮出了胸膛。

楚之俠怒目斜視,一邊死死地咬著牙,一邊喘著粗氣。宋之文一聽怒罵道:“好啊閔三溯,你原來就是這副德性!敢做不敢認!你無故殺我師父,不但沒絲毫愧疚之意,還恬不知恥地要我們給你個痛快,我告訴你閔三溯,你想去死還沒那麼容易!”

閔三溯沉下臉來,問道:“那閣下打算怎麼處置在下?”宋之文怒氣不減,依舊喝道:“怎麼處置?我來告訴你,最好是要把你押到我師父墓前,給我師父重重磕八十個響頭,向他認錯賠罪,然後在我師父麵前開膛破肚,挖出心肝來祭我師父!”

聞聽此言,閔三溯臉色愈發地難看。宋之文又道:“怎麼,害怕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們牧雲門人果然都是一個德性,貪生怕死,見利忘義!像你這閔三溯,還有那什麼盧冠玉、方誌倚,都是些不知廉恥的小人!也難怪,畢竟都是一個師父教的,想必你們師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吧!”

這句話就好像一聲雷鳴,轟的閔三溯虎軀直震,霎時間,閔三溯抬起頭來死死盯著宋之文,眼中如欲噴出火來,冷冷開口:“你剛才說什麼?”

宋之文卻沒把閔三溯放在眼裡,冷笑一聲,囂張地道:“我說,你,閔二賊,你們一整個門派都是些豬狗不如的家夥!尤其是你那師父衛祺襄,更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閔三溯不怒反笑,隨即將手抽向腰間,依舊冷聲說道:“這世上沒人可以說我師父,宋之文,你好大的膽子!”

聞聽此言,宋祁王三人同時發怒,抽劍上前,齊聲喝道:“你算什麼東西!”

閔三溯依舊冷笑道:“死到臨頭還嘴硬,我閔三溯拚了這條老命,也要讓你們知道,羞辱我恩師的下場!”說罷手猛的一抽,那條黑黃色帶子再次從腰間抽落。

此時後麵的楚之俠見到眼前景象,頓時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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