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荊江萬世怨_九州牧雲歌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血染荊江萬世怨(2 / 2)

令一邊曾伯辰三人也搭著條商船,逆江遊出了荊州,江上風盛,不多時便駛出了老遠,曾伯辰感歎此行不虛,神情裡滿是欣慰,他走出船舫觀看江景,正為壯闊景象吸引時,身後突然傳來了聲音:“庸龍公,彆來無恙啊?”曾伯辰回頭看時,卻見身後立著個道人,青須及胸,瘦骨嶙峋,但雙眼炯炯有神,身穿著件草色道袍,手摯一條拂塵,腰間彆著佩劍,正笑眯眯的看著他。曾伯辰哈哈一笑,拱手道:“三山老兄,久違了!”這道人正是謝端。原來謝端緝了盧冠玉,令弟子們押著他出城,自己則去尋曾伯辰,得知他搭了條船出了城,便也跟著找到了這船隻。

曾伯辰同謝端交情並不深,隻是謝端的師父生前請他看過病治過傷,誇讚過他的醫術,因此令謝端印象深刻,所以才不辭辛苦地要見曾伯辰一麵。二人各自敘禮,謝端道:“想起與君上次相逢,尚在數年之前京師之時,當真是歲月如梭,不想曾公竟蒼老了這麼多!”曾伯辰悵然答道:“唉!驅逐年華,青春倉促!老夫已是秋風裡的殘燭,但願再苟活幾年,救得幾人脫難,便釋然了!”謝端回道:“話雖如此,但以君之才,本可不必如此匆忙,君本可享數倍於人的榮華富貴,為何要猥自枉屈,如此辛苦地奔波於天下?何不跳脫紅塵,安享晚年呢?”曾伯辰淡淡一笑,請謝端坐於船頭,叫弟子奉了茶,曾伯辰望著茫茫江水,昂然說道:“謝道長,榮華財富實非吾求,跳脫紅塵實為吾願,但隻是正因我能彆人所不能,才不能輕易出世,世間多災多難,我等豈能坐視不管?家父在世時常有告誡:君子仗義,有所不為,有所必為。不論是誰,隻要是得了病受了苦,我便不能視若無睹,天下紅纓毒肆虐,破毒之事舍我其誰?即便是再辛苦的事情,我也隻能硬著頭皮辦了!”謝端聽完深為歎服,感慨道:“曾公之心,菩薩何及?”

曾伯辰詢問起謝端的來意,謝端告知了自己捉拿了宜昌劫鏢的大盜,自己的弟子們正押著他自後麵趕來。聽到這話,梁發和賀不黯驚奇不已,賀不黯上前問道:“謝道長,你們當真捉住了那賊人?”梁發也道:“我聽說那賊本事極高,竟然能毫發無傷地從韓鏢頭手裡劫貨。”賀不黯想了想,更加驚奇地道:“這麼說那麼有本事的大盜竟被謝道長如此輕鬆地拿了,謝道長當真是好本事呀!”

謝端嘴角微揚,得意之情溢於言表:“這有何難?量那賊人有何本事,耍得了韓威遠卻耍不了我謝端,畢竟連韓威遠都得叫我一聲“謝掌門”!”謝端滔滔不絕,言語中儘是他們如何輕而易舉地查到賊人行蹤,後有如何兵不血刃地將他拿下之類的,兩個弟子深信不已,越聽越奇,隻有曾伯辰靜靜抿著茶,笑而不語。

恰此時,一聲哨響傳來,幾人回頭看時,隻見船頭駛過一條氣派的船舶,甲板上站著幾個年輕道人,見狀謝端笑道:“是我的愚徒們到了,還請庸龍公和二位高徒上我舟中稍坐,飲杯薄酒,以表敬意,少時自差人送三位回來。”庸龍公婉言謝絕,兩個弟子卻不樂意了,“師父,你不去,我和師兄上去瞧瞧,他們的船好生氣派!”梁發道。“還有那好大名聲的大盜,我倆若是能親眼會見,也是不虛此行呀!”賀不黯也連聲請求。見狀謝端順勢說道:“庸龍公,即是二位高徒有意來做客,你便應允了吧,莫要傷了二位的興致,你隻管在船上寬坐,少時我自令人送兩位高徒回去。”曾伯辰本欲相絕,可拗不過兩人的苦苦哀求,隻好答應,兩人便興高采烈地同謝端踏著蹚板,跑到了那隻船舶上去了。

見此曾伯辰輕聲歎息,轉頭又望向濤濤江麵,靜靜賞景,不再理會。殊不知此時有條輕舟正順流疾馳向了謝端們的船,那舟上的不是彆人,正是蔡捷為首的大內五大高手,他們先是觀察了曾伯辰所乘的船,發現船上坐著不少鹽幫的人馬,貿然動手必然打草驚蛇,於是便按原定計謀悄悄攀上了昆侖派的船……

風吹江動,濤聲陣陣,船越行越遠,不覺日近正午。曾伯辰久坐於船,遲遲等不得兩個徒弟回來,正感詫異時,卻聽到一聲高呼,抬頭一看,隻見前麵不遠處一條舟上直挺挺地立著個魁梧的身影,正對著他高聲呼喊,曾伯辰會心一笑,也站起身來,衝那身影喊道:“老東西,我還以為你入土了呢!”隻聽罵聲傳來:“你才入土了,老不死的!”曾伯辰哈哈大笑,待那舟近前,隻見侯崇禹縱身一躍,便跳至他身前。侯崇禹臉上如沐春風,不由分說,上前一隻手便將曾伯辰的手牢牢握住,令一隻手搭在他肩頭,曾伯辰也坦然笑著,用雙眼中的欣喜回應著老朋友的親切。

兩人各敘彆來之情,江中怒濤洶湧,水鳥盤旋而上,侯崇禹望著江景,感慨道:“你我能相逢在這壯景之上,卻也不枉這許多年的彆來之思!三弟,此番來此天涯之遠救人,當真辛苦你了!”曾伯辰淡然回道:“何來辛苦之說,此乃分內之事,便是哥哥你遇著了,也會同我一般!”二人隨即對坐船頭,暢談天地,互告彆後經曆。此時日上三杆,船主遞來了酒菜,供二人享用,那船主乃是鹽幫弟子,向來敬重曾伯辰,上來對著二人一陣讚譽,又是行禮又是敬酒的,反而搞得曾伯辰不好意思,侯崇禹揮揮手道:“老兄好意我們領了,這便去吧!”那船主又是好一陣寒暄,才慢吞吞地走了回去。於是二人便邊賞著美景邊嘗著酒菜,大快朵頤了一頓。

依舊不見徒弟蹤影,曾伯辰不禁有些焦急,侯崇禹一問才知道兩個人是跑到了謝端的船上,立馬不屑地道:“那謝端向來心眼小,又是奸詐之人,準是你那兩徒弟惹了些麻煩,一夥人為難上了他倆。”曾伯辰不以為然,卻也屬實放心不下。恰在此時,一條輕舟慢悠悠地駛到了船側,侯崇禹偏過頭看了一眼,隻見一個漢子直直坐於舟中,本不理會,卻突然覺得舟上之人極其眼熟,不禁一怔,“小五子!”侯崇禹向那漢子驚呼一聲,臉上又驚又喜,舟上那人聞聲偏過頭來,見到侯崇禹那刹臉上喜色頓生,奇道:“侯師叔!你怎在這兒?”侯崇禹笑著道:“我還想問問你呢!你在這兒乾嘛呢?”侯崇禹向他招招手,那漢子便飛身撲到了船上,急匆匆跑上來便向侯崇禹施禮,侯崇禹笑吟吟地撫了撫這漢子的肩膀,說道:“想不到這麼多年不見,你小子竟長得這般壯實了!”

曾伯辰好奇地打量著這漢子,隻見這人二十左右年紀,體格健壯,眉目爽朗,天庭飽滿,氣宇不凡,身著一條灰白長緞子,腦後長鞭及腰,腰間彆著把氣派的佩劍,隻不過臉上卻隱隱帶著點淤傷,正疑惑時,隻聽侯崇禹向他介紹:“這小子你實不認識,但他卻實實在在的是你的小侄子!他是大哥最小的弟子,盧冠玉!”曾伯辰又驚又喜,起身欣喜地瞧著他,“哎呀,原來是衛大哥的後人,卻是這般青春!”盧冠玉也滿眼奇特地望著曾伯辰,問道:“卻不知老先生是?”侯崇禹搶著說道:“這老頭你怎會不知?他也是你師叔,大名鼎鼎的庸龍公曾伯辰呀!”聽聞此言,盧冠玉自然驚奇,隻不過神情之中竟閃過了一絲遲疑,雖被曾伯辰儘收眼底,但到底還是未放在心上,盧冠玉隨即便向曾伯辰磕頭施禮,曾伯辰連忙攙扶起來。

三人臉上儘是歡喜之色,盧冠玉告知二人自己早就聽聞曾伯辰的英名,因此才迫不及待地跑到荊州來一獨尊榮,誰知撲了個空,到了荊州才得知曾伯辰已經離開,無奈之下隻好坐船離開,豈料竟能在荊江上遇到二人。曾伯辰聽完笑著道:“我早聽說衛大哥還有個少弟子,隻不過我很早便居於西北,多年不見大哥了,更彆說你了!不過你那幾個師兄我倒是一個不落地全都見過了,唯獨差了你一個。”

“弟子年少,所幸與師叔有緣,才得見尊麵!”盧冠玉也是相當開心,三人興高采烈,侯崇禹問船主又要來了壺酒,幾人就地推杯換盞,樂此不疲。

正暢快間,盧冠玉忽然遲疑了半晌,隨後猛地問道:“曾師叔,你可有個弟子叫梁發?”曾伯辰好奇的點了點頭,應道:“你怎知道?”盧冠玉忙道:“哎呀,那便是了!方才我見一條大船在江上駛得緩慢,疑心大起,於是停舟觀望,隻見好幾個人站在船頭爭辯,一夥人惡狠狠地圍著兩個男子,帶頭的似乎是個老全真,語氣狠毒,口中直罵:‘好你個梁發,竟敢弄壞我的寶貝!彆說你是庸龍公的親徒弟,就是天老爺的兒子,今天也吃不了兜著走!’那個叫梁發好像是被嚇懵了,一句話也不管說,惶恐地看著那個全真,一旁的令一個男子好像是他朋友,不住地向那全真道歉,我聽到‘庸龍公’三個字也立馬被吸引住了,本來以為能在船上看到師叔您,結果看了半天硬是沒見著個似是師叔的人物,老大沒趣,便自顧自走了。這會見到您我才想起來那兩人該不會真是您的徒弟吧,當時竟沒上去問問,唉,當真糊塗了!”誰知曾伯辰竟聽得目瞪口呆,忙問道:“你見到的那梁發,是不是個子矬,脖子長,尖嘴猴腮的?”盧冠玉思索道:“個子倒是挺矮,樣貌沒太注意,好像是你說的那樣!”

聽到這話曾伯辰猛然起身,“不好,我那倆傻徒弟惹麻煩了,我得去看看!”侯崇禹冷哼一聲,“果然不出我所料,那謝端隻會揭人短處,尋禍添亂!”曾伯辰著急忙慌下了甲板,想要找個棹公送自己過去,侯崇禹和盧冠玉也跟了下來,盧冠玉見狀忙道:“師叔我有船,送你過去便是了!”曾伯辰道:“這樣也好,快些載我前去。”盧冠玉看了看侯崇禹道:“侯師叔,你去不去?”侯崇禹搖了搖頭,輕慢地道:“算了吧,我本與那謝端不和,去了反而會壞事,三弟你倆去吧,要是麻煩大的話儘管來喚我便是!”

盧冠玉隨即扶曾伯辰上了舟,然後劃開槳飛一般便向下遊駛去,曾伯辰坐在舟上眼中滿是焦急,但殊不知身後站著的盧冠玉竟然一臉凝重,手上的劃槳動作帶著些許遲疑,但立馬又變得十分決絕。

看著二人走遠,侯崇禹百般無奈,隻好坐在船板上看著江景出神。不一會兒卻聽到下麵的甲板上傳來動靜,船員紛紛驚呼:“是個老頭,快快快,把槳伸過去!”侯崇禹循聲望去,隻見江中有個人在掙紮呼救,看來是溺水的,一眾水手紛紛拉住一條船槳直直伸到了那人旁邊,隨後齊力將他拉了上來。侯崇禹好奇地近前查看,隻見這人須眉白發,年紀不小,衣著打扮上來看卻像個道士。船員議論紛紛,這人嗆了不少水,不停地咳嗽,侯崇禹仔細打量著這老者,越看越熟悉,忽然便想起這人,大笑道:“哎呦,謝道長!沒想到在這兒還能撞見您,當真是冤家路窄呀!”這道人正是謝端,此刻正被水嗆得難受,根本無心理會他,侯崇禹冷笑一聲,“方才還聽說你在什麼地方難為我二弟的高徒,怎麼現在這麼好興致,跑江裡鳧水來了呢?”

謝端聞言怒道:“侯老二!你儘說風涼話,我的船被一夥惡賊襲擊了,他們殺光了我的弟子,劫走了盧冠玉,我拚了老命才逃出來的,你怎好意思看我笑話!”方才還嘻嘻哈哈的侯崇禹聽到這話笑容立馬凝固,愕然道:“什麼叫劫走了盧冠玉?盧賢侄被你抓了?”謝端依舊沒好氣,“廢話,江洋大盜我豈能不抓?”侯崇禹聞言懵了半晌,隨即驚覺,霎時惶恐不已,連忙向那船主驚呼:“主人家!快些掉頭順江下去,我三弟有性命之禍,快呀!”船上的人不解地問道:“你三弟有難你怎知道?還有你三弟是誰?”侯崇禹怒吼道:“少囉嗦,我三弟曾伯辰要被人殺了!快掉頭追呀!”

這邊盧冠玉載著曾伯辰順流而下,不久便看到了那條船,隻不過這船隨水亂飄著,原來是船上的帆沒升起來。近前一看曾伯辰被嚇了一跳:“船的周遭竟浮著不少屍首,打扮上都是些棹公舟子,血染紅了江水,映著陽光隱隱閃出斑斕的顏色。“怎麼會這樣?這些人是誰殺的?”曾伯辰又驚又怒,身後盧冠玉也驚呼道:“莫非是謝道長動了真怒,在殺人泄憤不成?”

聽聞此言曾伯辰不置可否,心下愈發焦急,連忙叫盧冠玉駛舟近前。盧冠玉靠了船,曾伯辰便慌忙攀上船舷,向船中走去,誰知船上空無一人,地上多處鋪著血跡,曾伯辰不明所以,隻好到船艙中看看究竟。裡麵血腥味十足,饒是行醫多年的曾伯辰也經受不住,一把捏住鼻孔,慢慢走了進去。誰知自己剛走下船艙,後麵的艙門便被人關上,裡麵立馬漆黑一片,曾伯辰鎮住心神,厲聲道:“謝道長,不管我徒弟惹了多大麻煩,還請尊駕有話好好說,不要來這套嚇唬老頭子!”

隻聽哢嚓一聲,火折子被人擦亮,船內立馬亮了起來,曾伯辰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隻見身前的一根柱子上前後綁著兩人,捂著嘴遮著眼,竟是賀不黯和梁發!曾伯辰一驚,回頭一看,卻見盧冠玉一臉忐忑地走了過來,眼神躲閃,惶恐不定。曾伯辰立馬意識到了情況,冷冷地道:“侄兒,這是為何?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賺我至此……”

“他跟你無冤無仇,皇上可老願意見見你了!”循聲望去,隻見身旁圍過來五個男子,為首的身著黑袍,身材挺拔,眼神銳利,目光如電,正是大內總管蔡捷,餘下幾人都是蔡捷的得力下屬,也就是嘉慶皇帝手下的四族高手:漢族的餘昊,回族的馬邵傑,藏族的仁錯齊,蒙古的阿爾斯楞。幾人惡狠狠地圍了上來,直直地望著曾伯辰。後者絲毫不懼,雙眼不看任何人,泰然自若地立著。

蔡捷抱拳道:“久聞曾神醫威名,今日得見,實感欣慰。在下蔡捷,特來此請神醫入宮喝茶!”曾伯辰淡然道:“鄙人無得無能,實不敢遵從君願,還請閣下恕鄙人違意。”蔡捷笑道:“隻怕尊駕敢違我意,不敢違君意吧!請尊駕入宮乃是天子旨意,莫非閣下連君命都敢不從嗎。”曾伯辰冷冷地道:“即便是天子請客,閣下以這般禮數來請鄙人,卻實在看不到誠意,鄙人實不願自取其辱!”蔡捷看了眼綁在柱子上的兩個徒弟,連忙一笑,“在下這般實是迫不得已,自知尊駕難請,隻好要挾二位高徒以求尊駕了,隻要神醫願同我等去一遭禁宮,這便放了二位,在下親自賠禮道歉。在下知您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隻要您答應,我這便動手放人!”說罷連忙示意餘昊提刀上前對向二人,既是表示要鬆綁,又是威脅曾伯辰快些回應,否則便要了兩徒弟的命。

曾伯辰麵色凝重,看了眼兩個徒弟,又看了看周圍死死盯著他的幾位高手,歎了口氣,說道:“蔡總管,我知你們為何而來,也料到你們必定出手歹毒,但萬沒料到你們竟用迫害無辜之人的手段來逼我現身,唉!伯辰何德何能?竟累得這般蒼生!此番被你們拿住,我已無話可說,反正老朽年邁體衰,命不足惜,隨你們去便是了,但還求你們莫要再無端傷人性命,我那倆愚徒年紀輕輕,年華尚淺,慘死人手實在可惜,還請你們放過二人,伯辰這便跟你們走!”蔡捷聞言登時笑容滿麵,“好!你親口說的。”隨即抬手一招,隻聽唰的一聲,賀梁二人便被解了下來,餘昊提過二人,扔到曾伯辰麵前,後者俯身扶起兩人,取開二人口塞,梁發立馬哭著喊道:“師父,你不能跟他們走!那皇帝老兒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你跟他們走了的話我們可能連你全屍都收不到啊!”賀不黯也是一般力勸,一旁阿爾斯楞怒道:“滿嘴胡扯!皇上請庸龍公入宮做事,又非存心害他,豈有你說的那回事?再敢亂言我先削了你嘴!”曾伯辰見狀默然不語,隻連忙將兩人拉過身後,蔡捷冷冷地道:“庸龍公,我等本不願這般顛簸,千裡迢迢的來請尊駕,全是因為尊駕您自個不知好歹,屢次違逆朝廷,我等才不得不來此,但皇上念你德高,此番請你並非是要殺你,而是要用你,還望你莫要驚恐,隻管同我們去便是,但若是你執意不從,那我等也隻好奉命行事,以強製強了!”

曾伯辰全無驚慌,平靜地道:“蔡總管何必多言,既全了我弟子性命,我怎敢違逆尊意?這便同幾位大人前去便是。”蔡捷點點頭,“如此甚好,那這便請吧!”說罷,盧冠玉開了艙門,賀梁二人見是盧冠玉,都是一臉吃驚,盧冠玉則彆過頭不敢再看,蔡捷迎著笑臉,挽過曾伯辰向著甲板上走去,“二位高徒就此彆過了,你們同這位餘大人一起走吧!”說著令餘昊放下一條輕舟,後者招手示意兩人上船。梁發戰戰兢兢地不敢上去,回頭不甘地看了眼師父,伯辰默默點了點頭,梁發隻好膽戰心驚地踩到了舟上。

蔡捷隨即挽過盧冠玉,緊握他手道:“盧賢弟做得不錯,這便同我上京麵見聖上吧,日後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盧冠玉麵含羞色的點了點頭,蔡捷一臉得意,轉身囂張地望著曾伯辰,曾伯辰麵色平靜,冷冷地望著盧冠玉,眼中儘是責備與不恥。盧冠玉抬頭看了眼曾伯辰,一撞見他的眼神便立馬羞愧地沉下了頭。

隨後蔡捷一聲招呼,幾人立馬擁著曾伯辰走下船板,一條遊船早已停在旁邊,馬邵傑和仁錯齊早搭好了跳板侯在船頭,盧冠玉先行上了那條船,蔡捷把手一招,“請吧!庸龍公。”曾伯辰默不作聲,坦然踏上跳板,蔡捷和阿爾斯楞也跟在身後走上板子。就在此時,卻聽得一聲大喝,一個身影電似地踏過船頭,撲向板子上的幾人,“放了伯辰!”蔡捷一驚,飛身上前舉掌相迎,正與這人相接,蔡捷定睛一看,正是侯崇禹,二人各接一掌,隨後便在跳板上纏鬥起來。阿爾斯楞見狀立知不妙,反手一掌,便將曾伯辰推上了船,馬邵傑連忙接住,順勢點中曾伯辰穴道,扔到船中,隨即便和仁錯齊跳上板子圍攻侯崇禹。盧冠玉懵在原地,麵對師叔窘境他實不知如何是好,呆呆立在船頭。這邊侯崇禹一人麵對四大高手,蔡捷隻接了一掌便領教到了侯崇禹的厲害,吃驚之餘再也不敢怠慢,手下狠招頻出,阿爾斯楞丟開解數,重拳連襲,馬邵傑和仁錯齊也不甘示弱,馬邵傑飛腿如鞭,仁錯齊劈掌如雨,逼得侯崇禹險象環生。

心知難敵,隻能智取。於是侯崇禹奮力一躍,高高躍起,跳過幾人頭頂踩在跳板另一端,幾人回頭正要再上,卻見侯崇禹大喝一聲,腳下用力一踏,那板子應聲折斷,侯崇禹順勢跳上了船。眼看要跌入江中,蔡捷幾人連忙回奔,跳回了原來的船上。侯崇禹見狀連忙劃開船槳,將船甩向江心,蔡捷眼看船要行遠,心中怒極,隨即使出平生之力,展開輕功躍向那船,眼看將及,侯崇禹連忙甩過船槳拍向蔡捷,後者避無可避,索性揮手接住船槳,順勢越到船上。

“侯崇禹,又是你來壞我好事!”蔡捷怒道,侯崇禹也怒,“你設計害我兄弟,今天絕對饒不了你!”說罷丟掉船槳,揉拳攻上,蔡捷怒喝一聲,手底一抽,竺龍劍“唰”地出鞘,迎麵掃來,侯崇禹忙偏頭躲過,揮手一劈,這招又快又準擊中蔡捷手背,寶劍應聲脫手,蔡捷又驚又怒,索性伸臂扼向侯崇禹脖頸,侯崇禹沒料到這著,冷不丁被他扼住,二人雙雙倒在船上,侯崇禹頂肘一拱,蔡捷吃痛,送了手臂,滾落一旁,侯崇禹起身再戰,蔡捷也立馬撿起劍回擊,侯崇禹拳走偏門,假意一招襲向麵門,蔡捷也順勢削向手臂,卻見侯崇禹猛地俯身一計鞭腿,掃中蔡捷足跟,後者失衡倒下,侯崇禹躍起一踏,被蔡捷翻身躲過。

一旁盧冠玉心急如焚,見二人鬥得難解難分,卻拿不定主意要幫誰,一邊是自己的大好前途,另一邊是恩重如山的師門叔叔。正猶豫間,隻見蔡捷再度中招,手中長劍再度脫手,自己也被逼到船頭,侯崇禹淩然一掌擊來,蔡捷無處可躲,出掌硬接,雙掌相接,一時難分勝負,二人各自使出真力,角逐起了內功。但蔡捷的內力可是能與侯崇禹相較的?不多時便落入下風,被逼的滿臉通紅,眼神不住瞟向盧冠玉,滿是求助之意,盧冠玉無比糾結,儘管手底已把長劍抽出,卻萬萬拿不定決心要刺向誰,這時忽聽身旁動彈不得的曾伯辰喊道:“盧賢侄,我知你良心未泯,莫要再助紂為虐了。”盧冠玉卻是咬著牙,手中長劍不住顫抖,顫聲道:“我也不想這樣,可……可是我回不了頭了!師叔,對……對不住了,這世道光靠道義活不下去的!”說罷一聲大喝,舉劍奔向前去。曾伯辰驚呼:“不!不能這樣……”

可盧冠玉的長劍已直透透地刺入了侯崇禹的後背,侯崇禹一聲慘叫,真力儘泄,蔡捷順勢一掌將他推開,自己早也已累得氣喘籲籲。這一劍沒刺中要害,侯崇禹掙紮地爬起身,滿臉震驚地望著盧冠玉,“這……這是為何?小五子,你怎的這般心狠!”盧冠玉早已淚流滿麵,泣不成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師叔,你不要怪我,不要怪我……”侯崇禹萬念俱灰,身上頓感無力,撲倒在地動彈不得。蔡捷緩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起身上前,見侯崇禹已是強弩之末,心中狂喜,仰天大笑不止,“半秤仙呀半秤仙,今天總算是把你給收拾了!”說罷提過竺龍劍,挪到身前便要結果侯崇禹性命,侯崇禹閉目待死,盧冠玉終是於心不忍,連忙拉住蔡捷,“侯崇禹已是這般了,何必要乾淨殺絕?不如就此饒過了他,我們回去複命便是!”蔡捷不耐煩地甩開盧冠玉,“少廢話!此人不死我寢食難安!”

盧冠玉連連阻攔,蔡捷連番怒斥,正糾纏間,卻聽見江上喊殺聲震天價傳來,蔡捷一驚,聞聲望去,隻見百十艘快舟順江飛一般馳來,舟上的人有些身裹白袍,手摯魚叉長戟,有些赤著膊掛著紅,手持長槍。氣勢洶洶地殺奔而來。卻是湖北漁幫和當地鹽幫的人馬,得知曾伯辰遇難,紛紛來救,不多時眾多船隻將蔡捷一行團團圍住,蔡捷絲毫不慌,從懷中掏出鑲黃牌,高聲喊道:“我乃朝廷欽使,奉旨行事,爾等這般可是要弑殺命官,謀逆犯上嗎?”此話一出,江上眾多人馬卻也不敢輕舉妄動,隻見主船上走上一人,正是謝端,他雙眼通紅,大聲怒叱:“蔡捷!你殺害我弟子,我同你勢不兩立!兄弟們,殺了這惡賊!”一聲殺聲,眾多人馬一擁而上,攻向蔡捷船隻,漁夫們紛紛丟出魚叉,擊向蔡捷和盧冠玉,二人疲於閃避,頓時狼狽不堪。

蔡捷乏力之下情急疏忽,一隻短魚叉驀地刺入腹內,蔡捷吃痛,頓時倒地,盧冠玉見狀連忙護在身前,抽劍擊落飛來的魚叉長戟。蔡捷看了眼腹上傷口,見那叉已深深刺入腹內,外麵還有十麵包圍,自知難逃一死,看著一旁倒地不起的曾伯辰,怒火頓生,惡狠狠地道:“庸龍公啊庸龍公,你看這麼多人為你赴湯蹈火的,不知有什麼值得的,難道你真是神仙?哼,我倒要看看神仙會不會死!”說罷抽劍挪向曾伯辰,曾伯辰坦然閉眼,一旁侯崇禹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隻是慘呼:“不!不要!”蔡捷大喝一聲,一劍劈下,曾伯辰右臂被硬生生劈落,霎時間血染當場,曾伯辰吭都不吭,隻是身子微顫,蔡捷雙眼通紅,又是一聲怒喝,舉劍一刺,直入曾伯辰胸膛。“不,師父!”主船上立著賀梁二人,原來他們早被救下,而餘昊則逃脫了去,見此一幕的兩人心如刀絞,喊叫聲震天。周遭的好漢見庸龍公被殺害,當即怒不可遏,一時間喊殺聲整天,好漢們紛紛丟開解數,攻上船來,盧冠玉一人如何抵擋得了如此多好漢,不多時便被擒住。蔡捷哈哈大笑,得意地道:“殺了我啊,殺了我又如何!你們的庸龍公已經死了,哈哈哈哈!”好漢們怒不可遏,上前便要將蔡捷活刮。

誰知一陣軍號聲自江外傳來,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彪軍馬自荊江南岸奔來,帥旗是鑲著紅邊的白旗,上鏽青龍,鹽幫的長老認出是鑲白旗禦林軍,立時驚恐不已,連忙使人鳴金,鹽幫弟子聞聲便紛紛調轉船頭,疾馳而回,賀梁二人連忙乞求鹽幫船主救曾伯辰,卻被一口回絕。攻上船的漁幫子弟見狀也覺不妙,再也顧不得蔡捷和盧冠玉,立馬提過侯崇禹和奄奄一息的曾伯辰,駕船回逃。禦林軍主帥一聲令下,江上霎時箭如雨下,直直射向逃跑的兩幫人馬,不少好漢當場中箭,落江而死。兩幫人馬立時死傷慘重,江水被血染得通紅。所幸禦林軍未備船隻,大多數人馬還是得以逃脫,隻是混亂之中侯崇禹和曾伯辰卻不知了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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