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你也下班吧!”
柳月眠站起身,二百斤的身軀帶起一陣風。
李明:“好!”
柳月眠伸了個懶腰,聽見那一身肥肉擠壓在一起發出的細微聲響,眉頭厭躁地皺了皺。
這具身體,實在是太沉重了。
稍微動一下都帶喘的。
“柳總,那個……這麼晚了,要不要我送您?”
“不用。”
柳月眠擺擺手,抓起桌上的手機塞進兜裡。
“你早點回去陪你媽,剩下的爛攤子明天再說。”
“哎!好嘞柳總!您路上慢點!”
走出寫字樓,晚風裹挾著濕熱撲麵而來。
柳月眠站在路邊打車。
不得不說,這二百斤的體型就是個天然的拒載器。
好幾輛空著的出租車放慢了速度,司機探頭看了一眼路邊這座“肉山”,又一腳油門溜了。
直到第五輛車。
司機是個看著挺老實的大叔,猶豫了一下還是停了下來。
柳月眠費勁地拉開車門,那一瞬間,她明顯感覺到車身往右邊狠狠沉了一下。
避震器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咯吱”悲鳴。
司機大叔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透過後視鏡欲言又止。
“去哪啊姑娘?”
“半山彆墅區。”
柳月眠報了地名,調整了一下坐姿,儘量讓自己這龐大的身軀彆把安全帶給崩斷了。
司機愣了一下。
半山彆墅區?那可是杭城有名的富人區,住在那裡的非富即貴。
但這姑娘穿得跟個地攤貨似的,這體型……也不像是那種注重保養的豪門千金啊。
大概是保姆?或者是幫傭的女兒?
車子一路疾馳。
柳月眠付了錢,艱難地從後座把自己“拔”了出來。
司機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一腳油門跑得飛快。
柳月眠站在輝煌大氣的彆墅門口,抬頭看了一眼。
裡麵燈火通明,隱約還能傳出歡聲笑語。
溫馨得很。
隻不過這份溫馨,從來都不屬於原主。
她伸手按響了門鈴。
過了好半天,大門才打開一條縫。
開門的是家裡的保姆王媽,看見是柳月眠,臉上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連門都沒完全拉開,就這麼堵在門口。
“哎喲,大小姐還知道回來啊?”
王媽陰陽怪氣地拉長了調子,眼神裡滿是嫌棄。
“這都幾點了?老爺和夫人都快休息了,您怎麼才回來?一身的汗味兒,難聞死了。”
“滾開。”
王媽一愣,這死胖子平時唯唯諾諾,今天吃錯藥了?
“怎麼說話呢?我可是……”
柳月眠懶得跟看門狗廢話,直接邁步往前。
二百斤的噸位擺在那,這一推,差點把王媽給撞個踉蹌。
“哎喲!你這死丫頭怎麼動粗啊!”王媽在那跳腳。
柳月眠連個餘光都沒給她,徑直穿過前廳。
客廳裡,巨大的水晶吊燈灑下柔和的光。
真皮沙發上坐著一家三口。
柳父柳振邦正戴著老花鏡看報紙,柳母江琴手裡剝著橘子,正笑著遞給坐在中間的女孩。
“爸,聽說傅家要在杭城建分公司,那可是京圈傅家啊!到時候酒會能不能帶我去見見世麵?”
柳如煙撒著嬌,聲音甜得發膩。
“好好好,既然咱們如煙有上進心,爸爸拚了老臉也得弄張邀請函。”
這一幕父慈女孝,簡直感人肺腑。
“咳。”
柳月眠很不合時宜地咳嗽了一聲。
客廳裡的歡聲笑語瞬間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原本溫馨的氣氛,在那一瞬間變得有些尷尬。
柳如煙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但轉瞬即逝,立馬換上了一副驚喜又擔憂的表情,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妹妹!你終於回來了!”
她快步走過來,想要去拉柳月眠的手,卻在快碰到的時候,像是聞到了什麼味道一樣,不動聲色地掩了掩鼻子,手也順勢縮了回去。
“我還以為……還以為你不想回來了呢。”
柳如煙眼眶微紅,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今天下午王經理給我打電話,說你在公司發了好大的脾氣,還要開除所有員工……妹妹,我知道你接手那個爛攤子心裡不舒服,但也不能拿員工撒氣呀。”
這話一出,原本沒打算理會柳月眠的柳振邦,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啪!
手中的報紙被狠狠摔在茶幾上。
“混賬東西!”
柳振邦指著柳月眠的鼻子就罵。
“那是你爺爺交給你的產業!雖然不賺錢,但好歹也是柳家的臉麵!你才去了一天就要把人都開除?你想乾什麼?想把天捅破嗎!”
“月眠,不是媽說你。你自己幾斤幾兩心裡沒數嗎?那個公司本來就快不行了,你還在那折騰什麼?難道真要讓我們柳家成為全杭城的笑話你才滿意?”
“你看你這一身臟兮兮的,也不知道去哪鬼混了到現在才回來!”
“早就跟你說了,沒那個金剛鑽就彆攬瓷器活!老老實實當個廢物不好嗎?非要出去丟人現眼!”
柳月眠站在那裡,雙手插在褲兜裡,神色淡淡地看著他們表演。
等他們都罵累了,稍微停頓喘口氣的功夫,她才漫不經心地開了口。
“罵完了?”
柳振邦一噎,火氣更甚:“你這是什麼態度!”
“沒什麼態度。”
柳月眠打了個哈欠,目光掃過茶幾上那些精美的果盤和點心,肚子很不爭氣地叫了一聲。
咕嚕——